('
第71章()•()
幸福孤儿院开在港城的穷乡僻壤,从警署出发整整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它所在的那个村子。
■想看虞水汐写的《病弱小少爷今天也在被迫探案》第 71 章吗请记住的域名[(.)]■()•()
借着这个机会,陆听安倚着座椅美美补了一觉,睡眠深到车子在减速带上颠了两下他都无知无觉,动都没动一下。
顾应州好几次都想出声跟他聊案子的事,头一扭看到他长睫耷垂的样子,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还是没有叫醒他。
一个半小时后,到达了幸福孤儿院。
顾应州先一步下车,走过去在四周查看了两圈后才回来,轻轻扣响副驾的车窗。陆听安这才悠悠转醒,眼中还带着一丝初醒的茫然。
“到了?”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在顾应州面前站好后还忍不住低头打了个哈欠。
“什么时候到的,在车里怎么不叫醒我。”
顾应州答非所问,“你很累。”
陆听安打哈哈,“昨晚没睡好,做噩梦。到了就进去吧。”
刚才面前一直有顾应州挡着,他只注意到车子停在很不平整的泥路上,周围还有不少年久未修的老树。从顾应州身前绕出来,他才发现记者偷拍下的孤儿院破旧的照片还是保守了。
立在他们面前的哪里是什么建筑,根本就是危房。大铁门的锈迹斑驳地从锁眼曼延到铁链,院子里面种了两棵大铁树,茁壮的根系拱起干裂的土壤,四周的地面上都是碎石碎土;里面的房子更老了,墙面开裂脱落,窗户玻璃没了用几块木条横七竖八地封着,侧面的墙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爬山虎……
这跟陆听安想象的并不一样,连小孩子的一丁点欢声笑语都听不到。
“看着不像有人住,不会已经搬走了吧?”陆听安往后退了两步,看到大门边还斜放着一块牌匾,上面有些字已经掉漆了,看起来像是“辛田瓜儿完”。
敛下疑惑,他开开嗓,朝着里面大喊一声,“有人吗!!”
喊完他竖耳去听,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连身后树林都没什么鸟惊飞走的扇翅声。一片沉寂,静地人心发慌。
“有没有人!”他又喊一声。
依旧是无人应答。
在他不死心准备喊第三次时,顾应州拉住了他,“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给你开门的。”
陆听安歪头,“既然没人住,我们俩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给人当门神啊。”
顾应州没理他,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拴在门上的锁链。这条锈迹斑斑的锁链在大门上里里外外绕了很多圈,看起来坚固不催,然而顾应州只是巧妙地穿过了几个孔,“啪嗒”一声,沉重的链条就掉在了地上。
陆听安:“……”?
他不满,“你早知道门没锁,为什么不开。”
顾应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轻嗤一声,“路上睡了这么久,喊两声是不是清醒多了。”
陆听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从顾应州的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怨气。
抬腿往里走的时候,顾应州解释了一句,“后院晒了几件衣服和毛巾,衣服上的水没有全干,孤儿院现在还是有人住的。”
绕过铁树,两人来到屋檐下,里屋的门没锁,轻轻一推便嘎吱一声打开了。
窗户被封,屋子里面的采光条件很差,瞳孔适应了好几秒钟才看清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旁边的墙壁上贴了些什么。
陆听安靠近去看,“都是孩子们画的画,还有几张大合照,有些年头了。”画和照片都已经泛黄。
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是个很温馨的地方,因为孩子们画的山水、太阳和嬉闹的孩童都代表着他们的纯真与开心,在这里生活并没有让他们的性格变得太孤僻,反而是乐观开朗居多。
“簌簌…咚…”前面突然有东西掉落的声音,接着就是慌乱的脚步由近往远。
顾应州面色一凌,“谁!”
他快步追去,借着人高腿长,很快在转弯处发现了一个只到他腰这么高的小孩。
长臂一捞,他就勾住小孩的上半身把人拎到了自己眼前,“孩子?孤儿院里居然还有孩子在。”
这个孩子不过十来岁,瘦瘦小小的,大冬天也只是穿了一件棉花都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棉服。被陌生的闯入者抓住并且半拎着,他吓得手脚并用挣扎起来,条件反射地抱住顾应州的手臂,啊呜就是一口。然而顾应州穿的衣服厚,饶是他用了再大的劲,也只是吃了一口布加空气。
孩子又怕又气,嘴一瘪,大哭出声,“院长!呜呜呜院长快跑!!!”
陆听安比顾应州慢了几步,追过来时,正好看到小孩在大哭大闹。而顾应州一只手依旧牢牢抓着他,另一只手试图去捂他的嘴,看到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上还挂了两条大鼻涕,手一颤,又嫌弃地缩回来了。
陆听安:“……”
“你抓着他干什么?”他走过去,一脸无语地拍拍顾应州的手臂,“放开,让他带我们去找院长。”
小男孩年纪小胆子小,最初却怎么都不愿意告诉他们院子在哪里,直到陆听安给他看了两人的证件,又哄了一阵,他才带着鼻音小声道:“跟我来吧,院长在最里面的房间。”
跟着他左拐右绕走了好一会,几人终于到了一个稍微亮堂一点的房间。房间朝南,正中间摆了一张床,靠窗的桌子上和地上堆了很多纸盒子,还有一些用纸做的花。
小男孩说:“院长在工作。她年纪大了耳朵不是很好,你们不要吓到她。”
陆听安点了点头,难怪刚才在外面喊的这么大声里面都没有人应,原来是听不清楚。他指了指地上那些东西,“这些,都是工作?”
小男孩嗯了一声,“纸箱子粘起来以后拿给镇上的一些小贩,他们用来打包东西。纸花很多地方都能用,纸人、风筝还有一些玩具,院长手特别巧,镇上有很多人都会把这些活留给她干,她还帮人缝补衣服呢。”
说到院长的时候,小男孩满脸骄傲,但很快他又有点难过,“我太小了,不能帮院长干活,不然院长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陆听安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男孩脸一红,别捏地躲过他的手后,跑到院长身边大声说有两个人过来找她问些事情。院长应了两声,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来。
陆听安两人这才看清楚她的长相,是一位很温和慈祥的,八十来岁的老人。她的脸上沟沟壑壑,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尽管如此也能让人一眼看出来她年轻时候是个温柔的美人。
“阿si,你们好。”老人站起来,佝偻着腰背,只比小男孩高不了多少,“请问是有什么事吗?尽管问,只要是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们。”
顾应州没有让她站着,让小男孩把她扶到床边坐下后,才提高音量问:“孤儿院的孩子们呢?怎么只有您和这个孩子在?”
院长指了指房间里唯二的两根板凳,让小男孩去搬过来给两人坐。板凳有些矮,一看就是坐下以后连腿都有点伸不直的,陆听安便拉住了小男孩,没让他去。
院长说:“幸福孤儿院位置太偏了,前几年没有人愿意帮助我们孤儿院,我和几个孤儿院的阿姨养不起这么多孩子,就倒闭了。多久了来着……快三年了。”
“那些孩子——”
院长慈爱地笑了笑,“那些孩子们都非常懂事,以前因为舍不得我和孤儿院的朋友们,一直没有去愿意领养他们的家庭,知道孤儿院的情况以后,他们都乖乖去了。其实早就该放他们走的,在那些新的家庭他们的生活才会更好,也能受到教育。”
听到院长提起以前的事,小男孩眼眶红红,靠过去抱住了她。院长苍老干燥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的脑袋,“安安是唯一一个说什么都不肯走的,这孩子太犟了,总觉得孤儿院剩我一个人我会照顾不好自己。不过这几年的确是他一直在照顾我,才十岁,就会洗衣服做饭,院子里里外外的卫生都是他帮我打扫的。”
陆听安看着这拥抱在一起的一老一少,心中有些动容。
“十岁也不小了,在读书了吗?”
院长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学费我快攒够了,等夏天我就带他去办入学。”
安安闻言,撅起嘴巴嘟囔,“我不想上学,浪费这个钱做什么。”
这话安安经常说,院长并不搭理他,她转头问:“阿si们这次来,应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吧?”
顾应州没有直说,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照片。他指着照片上年轻女孩子的身影问:“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离开孤儿院的?”
院长看过来,一疑,“这不是小果吗,她怎么了?”
想到陆听安两人的身份,她顿时担忧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还不能肯定。”陆听安说:“所以来确认一下情况。这个叫小果的孩子是不是五年前跟着宋仪枝一起离开的?这五年来她有没有回来过?”
院长忧心忡忡,听到宋仪枝名字的时候,她恍惚间也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院长回答,“没有错,宋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多年前给了我们孤儿院很多帮助。五年前小果出落成大姑娘,听说她对跳舞很感兴趣,宋小姐二话不说就把她带去了城里,还给她找了最好的舞蹈班学习。可惜……宋小姐是个好人,没想到她会英年早逝。”
陆听安跟顾应州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了然。
院长继续说:“小果虽然没有回来过,但她往孤儿院寄过一些东西,三个月前还寄了五百块钱回来。”
顾应州立马追问:“她寄了什么东西回来?”
“是奖牌!”安安大声说:“小果姐姐很厉害的,她参加舞蹈比赛得了好几次第一,每次都会把奖牌寄回来。我们在孤儿院的都把她当做榜样,也知道她是太忙了才不能回来,小果姐姐很好很好,她不可能做坏事的!”
陆听安看向他,温和询问,“我们可以看那些奖牌吗?”
安安用力点点头,“我去拿!”
他小跑到院长房间的另一边床头,在一个很隐蔽的柜子里翻找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捧出了几个植绒红色的小盒子。
“就是这些。”他把盒子放到陆听安的手上,小声提醒道:“小心一些,千万不要碰坏了。我们院长每次收到这个盒子都只舍得看一眼,摸都不舍得摸一下的。”
顾应州一下子抓住这句话的重点,“你们都没有碰过这些奖章?”
安安不明所以,“是啊。”
顾应州便没看他,转而对院长道:“我们要把奖牌带回去检查一下。”
他跟陆听安都知道,小果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五年前火灾的受害者,她是不可能参加舞蹈比赛并且得到奖牌的。唯一解释的通的,就是凶手为了隐瞒小果已经死亡的真相,隔三差五的就往孤儿院寄一些跟小果有关的东西,也正是这些东西稳住了院长。
院长没有碰过奖章,也就是说奖章上极有可能留下了凶手的指纹。这将是能够指认凶手的重要证据。
犹豫了两秒,院长点了点头,“你们带走吧。我知道警方的事情我们普通市民不能也不应该多问,但还是希望等事情水落石出后,阿si可以告诉我。”
陆听安郑重地点头应下,“一定。”
想到些什么,院长又提供了一条线索,“小果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或许你们可以去问问忘尘。”
忘尘?
这名字听起来有几分出家人的禅气。
安安帮忙指向照片上的另外一个跟小果差不多大的男生,“这个就是忘尘哥哥!他跟小果姐姐关系特别好,院长说他们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小果姐姐进了舞蹈班以后忘尘哥哥也去城里做小生意,这两年幸好还有他给我和院长寄一些钱。”
照片上的男生站在小果身后,瘦削的手亲昵地搭在小果的肩膀。他的个子在孤儿院里是最高的,但是在两张照片中他都闭着眼睛。
陆听安一问才知道,原来忘尘从出生开始就看不见,因此被父母抛弃。小时候他被流浪汉收留,勉强活了下来,等到十多岁流浪汉去世了,他才辗转来到幸福孤儿院。
运气很好的是,幸福孤儿院没有人因为他是盲人而看不起他,也不会有人欺负他,所以忘尘心存感激,直至今日都在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孤儿院。
陆听安两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院长和安安能用得上的东西,走之前他们就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给了院长。不多,但两千多块钱足够让安安去上学了,也能给他改善一下伙食。
从孤儿院出来,顾应州拿着院长给他的忘尘的地址,沉思,“会是他吗?”
因为知道了小果的死讯,所以杀了人。
陆听安委婉否认,“不像。盲人的局限性太大了,他连宋仪枝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杀她?”
梦魇昨晚给他的线索也可以直接排除掉忘尘。
杀害宋仪枝的,应该是跟她有情感纠纷的人才对。
忘尘跟小果关系那样好,根本不可能跟宋仪枝有什么,再说宋仪枝也不会把他放在眼中。
但是直觉告诉陆听安,这个忘尘在宋仪枝被害一案中,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去看看吧。”陆听安说:“或许他真的知道些什么。”
第72章\\x\\h\\w\\x\\6\\c\\o\\m(x/h/w/x/6/点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