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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冯四月的案子破了以后,警署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日子。重案一组依旧在着手抓捕尚未落网的疑犯,只不过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加班加点了。
案子固然很重要,他们也确实需要一些休息补充自身能量。而且在冯四月跳出来当替死鬼以后,后续只能靠多方努力一同抓捕长相跟夏言礼绘图相似的疑犯,这些事,需要交给时间。
陆听安这几日还是睡不好,但他做梦的内容又恢复了之前,无厘头的恐怖片,短时间内没再出现什么案情。每天早上从梦中惊醒后,他都会坐起身在床上待好一会,直到确定身体没有异样的反应后,才会扶着床沿下床。
前几日的吐血事件都像是一场梦,医院后续抽了陆听安好几管血,送他进了好几次核磁共振室,始终没有发现什么。最后出了顾应州和陆沉户外,其余人都渐渐忘了这件事,陆听安本人也都快忘了当天吐血时候的心悸和濒死感。
他距离梦魇的真相,似乎还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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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警署终于多了几分年味,大门口的台阶上铺了一层红地毯,房梁也挂上了红灯笼。
当然最主要的,是大家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年底会发多少年终奖。
提到年终奖,重案一组的警员也不能免俗,尤其是家庭一般一些的胡镇,就想着年底攒下来一笔钱,重新把家里整修一下了。
“Pela,你有没有向督察打探过,今年年底给多少?”胡镇搓了搓手指,做出一副数钱的样子。
俞七茵撑着下巴发呆,“不知道呐,得看他客不客气了。不过今年的案子至少是去年的两倍,我们的加班时长都快算不清楚了,年终奖总不可能比去年少的。”
再说了,陆听安当初被塞进警署的时候,陆老板可是也塞了一笔钱。还有上面为了留住人才,特地拨过款,怎么说他们也都得受到些好处吧。
胡镇听俞七茵说不知道,顿时泄了口气,半是吐槽半是开玩笑道:“钱呐,真是个勾人性命的小妖精,我满世界地找她,她却在别人的钱包里。”
俞七茵:“……”
没忍住,她噗嗤笑了声。
“镇哥,倒也不用这么直白。你来警署上班难道就是为了那点工资?抛开工资和年终奖不说,难道你找不到这份工作的其他意义了?”
胡镇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半晌,他老实道:“我抛不开。”
当警察确实需要一定的理想和抱负,想他刚刚入行的时候也是觉得,只要能抓住坏人,少吃一顿饭没什么。不过现在都变了,他依旧保持着当警察时候的一份初心,那份初心中却也多了点钱的杂质。
人嘛,都是要生活的,喝喝露水、听听市民的赞赏可不会饱。
不知道想到什么,胡镇又不无羡慕地道:“话说回来,听安这次能拿到不少吧?”
付易荣端着一杯奶茶从外面走进来,闻言好笑道:“陆听安能缺钱?这几天他爹地都筹办着给他买新车了。”
听说是一辆帕拉梅拉,限量的,一百多万呢!就算是顾应州的车都没有这么贵。
陆听安那小子还是太会做他爹的思想工作了。
车子什么的,胡镇还真不见得有多羡慕。多大能力办多大事,就算有人无缘无故的送他一辆豪车,他也不敢接受呐,豪车需要加的油都比普通的车高级,还需要各种护理费保养费,就他的那点工资,连个车轮子都维护不起。
他试图把话题重新转移到奖金上。
“听安来了才两个月,他的奖金应该不会比我多吧?”不然收到红包的时候会不会有点丢脸,一个纯新人的红包比他一个干了快二十年的老人都厚。
俞七茵看他焦虑,忍不住道:“镇哥,比不上听安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何必这么在意?他来的时间是短没错,但干我们这行不是时间长就有用的。”
固然老刑警的能力和经验都会和你丰富一些,但也得看实际贡献,很多时候办案可能更需要陆听安那种思维敏捷,想法大胆的警察。
胡镇自知不应该老是提陆听安是新人的事,尬笑一声挠挠头,“你说得也对,我就是这么一说,说说而已。”
俞七茵又道:“我们一组这么多人中,除了老大以外,其他人在破案上的能力和记忆力都不如听安。但我们在悟性上——”
胡镇竖起耳朵,接着听到她话音一转,“我们在悟性上也比不过他。”
“咚”的一声,胡镇撑着脑袋的手一抖,头差点磕到桌子。
这话听得人死掉的心都凉凉的。
正聊着,喜气洋洋的柯彦栋就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今天看上去心情非常好,警服外面还配了条大红色的围巾,围巾是手工织的,针脚并不是非常整齐,但是在末端位置绣了两个英文字母,一看就是柯彦栋的妻子送给他的新年礼物。
听俞七茵偶然提过,这对夫妻俩的感情一直都很不错。
夕渔
“哟。”看到来人,俞七茵戏谑地吹了声口哨,“督察今天这么高兴?笑得抬头纹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柯彦栋抬手抹了把脑门,故意板着脸,“没大没小的,过年小心我不给你发压岁包。”
付易荣闻言怪叫了一声,“什么?!Pela现在还有压岁包?”
记忆里,他上次收到压岁钱还是在上次,工作以后想找家里要几块零花钱都跟登天一样难,没想到俞七茵在家过得竟然是这样的好日子。难怪她这么喜欢过年。
柯彦栋没觉得有什么的,说:“咱们柯家,没有成家立业的就都是孩子。”
付易荣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举了起来,“督察,你可能忘记了,我也是你们柯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小时候我跟Pela总是一起玩,她在她家玩,我在我家玩。”
柯彦栋:“……”
俞七茵:“……”
两人非常同步地沉默了两秒钟后,对着付易荣翻了个白眼。
视线在办公室里面转了一圈,还特地到被办公桌挡住的死角检查了有没有陆听安和他常躺的躺椅后,柯彦栋总算确定,陆听安不在办公室里。
“听安呢?他又到哪里去了。”
俞七茵也跟着看了一圈,刚才还在办公室的顾应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她想都没想,摊摊手道:“没记错的话听安今天要负重跑。”
柯彦栋皱起眉,“跑什么?负重?!应州跟着一起去了?”
他担心地走到窗边去看,却没有在楼下小操场看到陆听安的身影。
他啧了声,“真是的,应州这小子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陆听安的父亲特地交代过我,这孩子从小身子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他总是冲击在办案一线我就已经很担心了,没想到私下还有这么多训练。”
被顾应州训过的人还能有好吗?以前俞七茵的家常便饭就是负重跑二十公里,经常就是回到家就瘫在玄关处。
急得在直接给顾应州打电话和直接出去找人两个选项中纠结了一会后,柯彦栋提问,“有没有说过跑多少?”
俞七茵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八百米。”
“呃——”柯彦栋暂时收回脸上的紧张神情,“负重多少?”
俞七茵微笑,“一公斤。”
柯彦栋:“……”
这下他是没话说了,负重一公斤跑八百米,这就是抓一只竹节虫来都能完成了。很难想象这竟然会是向来心狠手辣的顾应州会做出来的事。
俞七茵看着柯彦栋一副长见识了的表情,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督察,您老不会觉得老大训练听安的时候会跟训练我们一样吧?”
柯彦栋嘴角抽了抽,又听俞七茵意味不明道:“他要是敢,以后在陆家吃不上四菜一汤,也爬不上陆家的床喽。”
柯彦栋懵逼,“他在自己家不能吃菜喝汤吗?”
俞七茵眼神微变,“那也得看喝的什么汤。对了,我看你过来的时候明显有事情要交代,什么事情,怎么到现在都不讲?”
什么事情……
柯彦栋拍了拍脑袋,心里不上不下的。跟这群崽子乱七八糟的讲了那么多废话,他都忘记自己过来是什么事了。
过了两秒,他才想起来,“哦对,我就是过来通知你们,鉴于这几个月你们重案组都没怎么好好放过假,所以处长决定给你们一天公假。明天所有重案组的警员都能去白莲岛休假一天,活动有很多,野餐啦烧烤啦钓鱼喽,反正你们自己安排。”
白莲岛是半年前才完善起来的旅游胜地,说是岛,其实就是一块靠近海边的地,正好有美景有沙滩的,吸引了不少外国游客。港城本地人在那里做生意的倒是不少。
听说那个地方不管是吃食还是温泉,价格都非常喜人。俞七茵之前想约着小姐妹去见识一下的,可惜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机会,没想到这次警署居然先组织起来了。
既然是处长提出来的公假,那么开销都是上面来的,玩也能玩个痛快。
俞七茵对上面这个安排很满意,调侃道:“有史以来第一次啊,我们重案组居然还有这样的待遇,此生不悔了。”
听她说得这么夸张,柯彦栋瞪了她一眼,“也别光顾着享受,想想未来的职业规划。你们以为处长单纯就是想让你们去玩乐?不过是知道你们最近压力都很大,希望你们放松过后能更用心地投入到工作上。”
牛马牛马,光想让牛马苦干是不行的,必要时候还需要给一点奖励,喂点草吃什么的。
“行了。”摆摆手,交代完事情的柯彦栋准备回办公室,“你们知道这个消息的一会通知到各个重案组和法医室去,明天早上八点钟警署门口集合,会有专车接送你们过去。”
说完,他悠哉地走出了一组办公室。突然脑子一转又想到什么,他身子后仰来了个回马枪,“忘了说,明天出去玩都穿私服,可别穿着警服在白莲岛瞎晃悠,立功了还好,万一出点什么洋相,警署的脸可不经丢。”
俞七茵等的就是这句话,笔直地站起来敬了个礼,“Yessi!”
正好,她还有一套非常吸睛的衣服一直没来得及穿。
明天要是穿出去随机吸引一个外国帅哥……她心里美滋滋,已经把脑中的剧情快进到亲洋嘴了。
*
八百米负重跑,花了陆听安整整七分钟,按照旁边监督的顾应州的话来说,七分钟就算是赶只鸭子也能跑完了。
耳边一直有人絮絮叨叨地念着,陆听安烦不胜烦,脚步却没快起来多少。
读书时候,体测一千米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酷刑。
上辈子从小到大他的体能就不差,短跑也不慢,但是唯独一千米,能跑满分却始终觉得痛苦。跑到后期那种肺部空气被挤压光,呼吸沉重得像破旧风箱。
大学最后一次体测结束的时候,他内心还觉得庆幸,终于不用再受这种冲刺的苦了,没想到重活一次,不但继承了一副破烂身子,还得用这副身子跑八百……
拆掉脚踝上绑着的钢片,陆听安喘着粗气把顾应州的外套铺在警署门口的长椅上,疲惫地坐下,呼吸不稳。
顾应州瞥了眼自己的外套,心中无语。都累成这样了,还能洁癖地起来?
迈着长腿走到长椅另一边坐下,顾应州含蓄道:“不要灰心,缺乏锻炼的人运动起来节奏是会慢一点,多跑几次就好了。”
还要多跑几次?
陆听安深吸了一口气,不慎呛了口冷风,绯红着脸咳了好几声。
顾应州帮他拍了两下,等缓过来就听到他没好气地反问,“谁说我是灰心了?顾应州你是不是不会看人脸色。”
顾应州被他问得一愣。
看人脸色,他确实是没有体验过。看是会看,别人脸色不好也能看得出来,然后呢?难道他需要干点什么事让别人脸色好起来。
不过他这么说,顾应州还是顺势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
他是真的很虚,这么冷的天跑八百米,额头居然就能看到一层密密的细汗,高挺的鼻梁上也能看出来一些汗,挂在软软的汗毛上。
陆听安的皮肤,好得真不像一个男人,就算是他家保养得体的顾太太,年轻时候也是没有这么光滑的皮肤的。
身体不自觉地靠过去一些,顾应州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毛细血管,红红的晕在眼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时尚达人上了一个烟熏妆。
陆听安拿手帕擦了擦汗,无意间转头正对上顾应州认真的目光。他吓一跳,下意识后仰,可在他身后是长椅的杆子,抵在他腰上搁地他骨头一痛,条件反射地又弹了回去。
顿时两人离得更近,也不见顾应州退。
陆听安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声。
人家靠的这么近都没见他不好意思,他一个被动方的在害羞什么东西?搞的他很激动一样。
反应很迅速的,他皱起眉头先发制人,“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顾应州稍微退开了一些,理所当然,“看你脸色。”
陆听安微笑,“看出什么来了?”
顾应州眸光微沉,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看出来你还有的练,容易出汗的人往往更虚。”
陆听安心里不爽。虚不虚的自己知道就好了,别人说出来总是太过于嘲讽。
八百个想要报复的心眼子转了好几圈,最后化为了一声冷笑,“中医界失去你是他们的损失,不如你改行去学医吧?”
“那就是警察界的损失了。”
外面冷风阵阵的,他还好一些,但对出了汗的陆听安来说是很容易着凉的。顾应州看了眼天,起身对陆听安伸出手,“起来,进屋里说。”
陆听安垂眸看了眼他的手,没去碰。在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个直男的情况下,他觉得跟顾应州任何肢体接触都是一种占便宜。
他不想随便占人便宜。
顾应州收回落空的手,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刚刚有些扬起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抿紧了。
……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警署大厅,上楼的时候,陆听安无意间扫到了顾应州别在腰后的枪。
他的警服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不管是尺寸还是版型都刚刚正好,裤子包裹住一双大长腿,上楼的时候布料绷紧时会勾勒出后裤袋和配枪的形状。
陆听安一下子就羡慕了,他“喂”了声,把顾应州叫得回过头来。
“说。”
陆听安直白问,“同为重案组的一员,为什么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碰过枪?你教我射击的话,我不是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了吗?”
顾应州闻言,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陆si,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连最基本的格斗术都没学会,体能也没能提升上去,就想学射击?有没有考虑过,只要比你强壮一些的罪犯都有可能从你手中轻易夺走武器。”
而警察的枪要是落到犯人手上,这不仅是重大失误,还会是致命失误。
陆听安顿时就老实了。
顾应州说的确实没有错,其实就算是重案组,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很少真正使用到枪。枪的作用,大部分时候还是威慑,再在必要的时候拯救一下人质。
“好吧。”歇下了要配枪的心思,陆听安继续往上走时却还是不死心。
“枪不能给我配,你的枪总能给我摸摸吧?我长这么大,还没摸过真枪呢。”
顾应州还没动,回望着他的眼神更幽深了一些。
“还有一句话,你一定没听过。”
“你说。”
“配枪对警察来说,就是自己的老婆。”
陆听安露出有点麻了的表情,以前刷武侠剧的时候倒是看到过,剑修会把佩剑当成自己的老婆,别人碰一下就要命。
居然在他们警察中,也是有这种不成文的规矩的吗?
犹豫了一下,陆听安开口,“那…让我摸一下你的老婆?”
顾应州:“……”
最后陆听安还是摸到了顾应州的老婆。一把史密斯维森M10,枪在手上沉甸甸的,黑漆漆的金属面,被擦拭得很干净。本来以为这种金属制品会很冰冷,入手却发现触感是温凉的,它被别在顾应州身上太久了,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
陆听安爱不释手,最后依依不舍地归还了别人的老婆。
*
晚上,从陆听安口中得知他们第二天要去白莲岛后,陆沉户表现得无比激动,就仿佛明天要去团建的人是自己。
他找出一个特别大特别能装的包来,陆陆续续往里面塞了不少东西。
“药品肯定是要准备好的,晕车药止泻药过敏药,那个地方挺偏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能急救一下。吃的也放一点,这是UK那边进口来的白巧克力,还有饼干饮料,面包也带一点,要是你吃不惯那边酒店的饭菜的话,还能吃点面包垫吧垫吧。这驱蚊药也得带啊——”
陆听安的脸已经有一点黑了,“爸,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蚊子?”
陆沉户不认同,“有命大的人就有命大的蚊子,而且这不是普通的驱蚊药,是专门应对蚊虫等各种害虫的药,喷在身上保证不会有虫子叮你,你不知道吧?那里有很大片的人工花园,谁知道有多少虫。”
陆听安无言以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老父亲像是给孩子准备春游的各种零嘴和用品一样,接二连三地往包里塞,直到比他人都宽的包被装得鼓鼓囊囊的。
想来陆沉户以前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乐趣的,毕竟原主的性格不可能愿意参加什么集体活动。
看他这么热衷,陆听安没再阻止。直到陆沉户居然提出要把陆金也带上。
“爸!你适可而止。”
陆沉户讪笑一声,嘴硬道:“陆金不止是司机,还是个很优秀的管家,他做烧烤也是非常好吃的,能照顾到你。”
陆听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陆沉户悻悻地收回了那句话,“当我没说。”
陆金在旁边听着,遗憾地叹了口气。
真可惜,差点他也能放个公假了。
-
翌日清晨,陆听安由陆金送去警署,在警署门口,他看到了穿得非常时髦,时髦到有些超前的俞七茵。
只见她大冬天穿了一条很性感的包臀裙,一双加厚黑丝紧紧裹着匀称笔直的长腿,脚上一双铆钉靴,两边的拉链还是不对称的,走起路来叮铃咚隆的响。
她穿了件短貂毛外套,脖子上好几根项链叠着搭配着,头发上不知道用了什么高科技,有几缕都变了颜色。
最搭她这身衣服的,还是夸张的烟熏妆。
陆听安诧异了好几秒的眼神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俞七茵边走边回头,看到是他是开心地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啊听安。”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不无得意道:“怎么样,酷不酷?”
陆听安眉梢挑了下,“酷。”
“有多酷!”俞七茵追问。
陆听安微笑,“酷得好像我路过你会拿烟头烫我屁股。”
俞七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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