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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你的儿子是小光的亲生父亲,他来认尸合情合理。”
陆听安怀疑地盯着夜阿婆,“你为什么不让他来,怕我们发现他其实也有犯案的嫌疑吗?”
夜阿婆摇着头,脸上满是哀求,“阿si,你们都没有当爸爸吧?你们是不会懂的,要是朗明看到小光躺在这里,他、他一定接受不了,他会崩溃的!求求你们,我们的日子好不容易开心一点,我不想让他遭受这样的打击。”
陆听安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你儿子要是真那么爱小光,他不会希望你瞒着他。”
没有哪个真正爱孩子的父母,会愿意孩子出事时自己被蒙在鼓里,别人说的“怕他们太伤心崩溃”“怕他遭受不了打击”等等,只不过是他们自以为的善意而已。事实上真相曝光时,打击只会比最初更大,还会多出一些不必要的怨恨来。
他好心相劝,夜阿婆却没有听进去,还是不肯说电话号码。
“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找他过来也没有什么用。我们这样的人家挣钱不容易,阿香的孩子出生以后干什么都要花钱,朗明要是现在被叫过来了,今天一天的工钱可就都没有了。”
陆听安了然,“原来是舍不得今天的工钱。”
夜阿婆的表情尴尬了一秒钟,但很快就恢复了最初的苦相,“我们这样的人家,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分用,总得为还没有出世的小孙子攒一些……”
话还没说完,陆听安就语气冷漠地打断了她,“不是阿香肚子里的才是你孙子,帐篷里面躺着的那个也是你的孙子,你看清楚了,他死于非命,生前遭人虐待死后还被摘去了器官!你不想着提供出线索尽快找出凶手,到现在还在舍不得你儿子误工那点钱?”
夜阿婆低下头去,脑袋快要扎进泥土里去,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不愿配合。
陆听安还是第一次在办案的时候这么生气。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年代的港城,有很大一批底层人生活不易,也像蝼蚁一般、好似一脚就能踩死。在这一群人中,有人挤破头冒出了个尖,也有人在苦苦挣扎。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还有夜阿婆家这种日子不算烂透,却不愿对孩子稍微好些的人家。
成年人尚且能脱离家庭,到社会上靠自己的双手谋生。夜光这么一个小孩子能为自己做什么呢?连他跑出去试图寻找最后一个亲人寻求庇护的行为,在村里人的眼中都成了叛逆、不懂事。
顾应州一眼就看出来陆听安在恼火,虽然他脸上的表情和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就是看得出来。
他走过去挡在陆听安面前,刚好隔开两人。
他没有陆听安这么好的脾气,还跟人讲道理。反手掏出大哥大就摁开了拨号,语气强硬,“报号码。”
“阿si……”
“不报?那就派人去抓他。”
抓?工地里那都是些什么人呀,碎嘴子们要是把事情胡乱说出去,她儿子岂不是连工作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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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最便宜的那种,一包只要几块钱。这盒烟不知道已经揣了多久了,拿出来时皱巴巴的,他的手还在颤,打火机摁了好几下都没能打着火。
这个刚失去孩子的父亲像一座沉默的山,悄无声息地枯坐一会后,终于控制不住心里的痛苦,将衔在口中的那根烟拧碎丢在了地上。
他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困兽般将拳头砸进沙里,使劲、却又无力。
沙子底下还有尖锐的石块,他的指骨敲在石头尖上,擦破皮渗出来的血很快沾上沙。
夜阿婆心疼地不行,过去母鸡护小鸡似的把人抱在瘦削的怀里。
“阿si,你们就放过我们一家吧,再这样下去,我们家都要毁了!”
夜朗明这会却退出她母亲怀抱,把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子推开后,郑重其事地看向顾应州。
“阿si,求你们,一定要找出杀害小光的真凶。这孩子他才这么小,他不应该躺在这里的……”说到后面,他痛苦地哽咽,用手去擦时,血痕和沙子糊了满脸,狼狈不堪。
可他根本不在意,只想让顾应州答应自己。
顾应州点了点头,说:“这是恶性谋杀案,我们当然会尽全力侦破,还请你也配合,回答我们的问题。”
夜朗明深地鞠了一躬。
“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只要能帮到破案。”
顾应州便点头,把他们母子俩带到了帐篷后面,一棵很大的椰子树旁边。这里有帐篷和树挡着,远处的游客看不到这边,很适合说话。
顾应州开门见山,问:“你知道你母亲把小光送到你前妻那的事吗?看起来你挺疼爱孩子的,为什么会同意他过去,跟他母亲过身无定所的日子呢?”
闻言,夜朗明难掩苦涩。
“我知道。”他闷声道:“我也不想小光过去,可他执意……我没办法。”
“你们对他不好。”顾应州说。他语气淡淡的,像是在问,却又用的肯定语气。
每次警察这么说时,夜阿婆都是在反驳,不愿承认自己伤害过孩子。
可夜朗明不同,他红着眼,竟直接承认了。
“是,我对他不好。”他攥紧拳头,无比自责,“身为父亲,我对他的关注实在太少了。每天我天不亮就要出门去工地,晚上回来也可能是深夜,好几回小光要我陪他玩我都没时间,我太累了……可是,如果早知道他会这样,我说什么都会花时间陪他,当一名尽职的父亲。”
顾应州还算蛮体恤地安慰了一句,“你要挣钱养家,想必小光会理解你的。”话落,他话音一转,“那么会不会是你不在家的时候,你的妻子做了伤害他的事情,毕竟——”
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夜朗明着急地打断了他。比他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急切得多。
“阿si,你们可以怀疑我对小光不好,可阿香,她已经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了。我知道你们怀疑她当继母,不能对小光视如己出,可我跟她朝夕相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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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应州直接问:“你在家时有没有看到过你母亲对小光动手?()•(o)”
夜朗明一惊,“阿si,你是怀疑她杀害小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母亲她刀子嘴豆腐心,她不可能也根本没有理由杀人!♤(五六&二)♤[(.)]()•()”
他有些激动,顾应州便没再继续激他。
“说说你跟你的前妻吧。听你母亲说你对她一见钟情,偷钱也要给她父亲治病,既然爱得这么深,为何会走到离婚这一步?只是因为她有演员梦吗?”
被问及跟陈禾宜的婚姻,夜朗明表现得有些抗拒。
“一定要说吗?”他眼神躲避了一下,“这跟小光的案子没有关系。”
顾应州答,“陈禾宜也有作案的嫌疑,从你母亲的口供里,小光是被她接走的。你母亲说陈禾宜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有这回事吗?”
夜朗明抿唇,用力地闭上眼。
过了好半晌,他才闷声开口。
“禾宜她确实,把钱看得重了些,我跟她离婚,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
虽然不太情愿,但是为了能尽快把案子给破了,夜朗明也是断断续续地讲起了自己跟陈禾宜的往事。
陈禾宜毕竟是他第一个深爱的女人,能够跟她结婚,他觉得是自己修来的福分,所以婚后他可以说对她是百依百顺的,哪怕经济条件不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也会尽全力满足。
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干苦力的,收入跟支出无法匹配的时候,家庭里面的矛盾就多起来。他不否认,这其中也有他母亲撺掇来撺掇去的原因,可陈禾宜要是愿意好好过日子,就会发现他其实很辛苦,她要是真的心疼他,就不会总想着让他跟其他男人一样,动不动就要买首饰买包包,还直言他没房没车,跟他结婚是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矛盾的刚开始,夜朗明这个老实男人还不断退让,每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供陈禾宜买她想要的,剩下的则是家用和孩子的奶粉钱。
过了一段时间,陈禾宜不甘心于此了。
从酒吧离开以后,陈禾宜干过不少工作,当过服务员也干过销售。生孩子那会休息了一年半,后来又去商场当了导购。
商场嘛,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奢侈品牌店,碰上的几乎全是一些千金小姐和公子哥,他们很多人都不需要上班,买房都是抬抬手指的事,更何况只是买个包买点衣服?
见惯了那些人挥金如土,陈禾宜的心性发生了更加明显的变化。
她指望不上夜朗明,就只好自己想法子挣钱。听很多人说,当明星来钱特别快,只要拍几条广告,演演戏,钱就跟风吹一样来,于是她动了心思,想走那条路。
夜朗明说着,表情越来越痛苦,“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她的长相和阅历,根本就不足以让她走上那条路。她想演戏,可她去哪里认识导演,人家又为什么要在那么多美女中选中她呢?我不是不赞同她有自己的事业,但也得看是什么事业,当她拿着我辛苦挣来的血汗钱去包厢挥土如金,美其名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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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我发现居然愿意为了一个角色爬导演的床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完了。阿si,我再窝囊也是个男人,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头顶上有一顶绿帽子的,就算她把钱挣回来了又怎么样?难道我会愿意去花那些钱吗,一想到那些钱是怎么来的,我的心就跟被针扎被火烧一样疼!”()•(o)
“所以你们就离婚了?&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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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夜朗明自嘲一笑,“其实我真的爱过她,离婚的决心,我都用了半年才坚定。她没有过一点挽留就同意了,可能在她的心里,我和小光早就是拖油瓶了,要被她一脚踹开。可怜了小光,当时都还没有四岁,总是哭闹着找我要妈妈……”
他摇摇头,苦涩的笑容爬满整张脸。
大概是这件事太令人伤心气愤,夜朗明又从口袋里掏了烟出来。
这次他手稳了一些,不过还没点着,顾应州就抬臂挡开了他的手。
“抱歉,闻不得烟味。”
夜朗明也不生气,赶紧道歉,把那根烟又塞了回去。
陆听安不动声色地把顾应州的举动都看在眼里。
闻不得烟味?
开什么玩笑,他自己都是抽烟的。
虽然跟顾应州共事这么长时间,陆听安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他点烟,但他知道,顾应州是会抽烟的。
之前很偶然的,在案子没有进展的时候,他就从顾应州身上闻到过很淡的烟草气。只是他确实很少抽就是了,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牌子的烟,味道竟也不难闻,融在惯有的古龙水香里还有些别致。
陆听安知道,顾应州阻止夜朗明抽烟只能是为了他。他身子弱,被呛一口都要咳个半天,所以不管是陆家还是警署,只要他在都是禁烟的。
不由得,他心里就又有些闷。
这人,既然不喜欢,冷淡一些就是了,为什么又总是做出一些令人会多想的事情来?
心思敏感的细节控真的很难不注意到这种小事。
陆听安好烦心,又想动坏心思。
他心道,等真动了把人掰弯的念头,看顾应州老实不老实。
交代完自己跟陈禾宜的事,夜朗明肉眼可见地低迷。
“阿si,听你们的意思,陈禾宜也有杀害小光的嫌疑?应该不会吧,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她亲生的孩子。”
顾应州说:“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亲不亲生不是排除她嫌疑的理由。不过你在工地上班,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一周前你母亲没有亲眼看到陈禾宜接走小光,在联系上陈禾宜之前,我们还需要确定是否有仇杀的可能。”
顾应州正常问话,夜朗明却一下子激动起来。
“什么?!我妈她没有把孩子送到我前妻手里?!”
顾应州不疾不徐,“你不知道?”
夜朗明摇摇头,咬着牙道:“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有这回事。”
思索片刻,他脸色变得白起来,讲话也磕巴,“半月前我确实在工地上跟人发生了争吵,还差点打起来。”
“阿si,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应州拧眉,“有什么话就直说。”
夜朗明纠结了两秒,狠狠心道:“跟我发生口角的那人,有几日动不动就说器官、挣钱之类的话,会不会就是他……”
顾应州跟陆听安没接话,眸光意味深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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