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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夫,孩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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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第 29 章 变了就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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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9章变了就是陌生人

难道宋时微有洁癖?

想法在陈蕴脑海中一过,随即还是坐到了小板凳上。

“嫂子吃糖。”

“嫂子喝水。”

糖水端到陈蕴面前,宋时微抬头之时忽然睁圆了眼睛,连忙转身又把杯子放到桌上。

手伸到半路的陈蕴:“……”

“嫂子真不好意思。”宋时微眼圈微微一红,音调里不自觉地带上了抹楚楚可怜的意思:“快来沙发上坐。”

说着直接架起陈蕴胳膊把人往沙发带。

“前两天下雨家里忘记关窗,沙发被雨全泡了,我们担心发霉打算晾几天……我和小郑这几天都习惯坐小板凳,没想到也让嫂子坐了板凳。”

不是洁癖……或许只是记性不好而已。

“嫂子坐!”

“等等……”陈蕴茫然的神情一僵,抓着宋时微胳膊往旁边让开身子:“毛线针。”

灰色沙发布上插着两根毛线针,如果陈蕴反应再慢点,屁股估计得多出个洞来。

“看我这记性,昨天我打完毛线就顺手插在这了。”

宋时微又手忙脚乱地去拿针,而后又从边上扫出一把蚕豆壳,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陈蕴:“……”

这间屋子也没搭二层,床和客厅就用衣柜隔开,所有家具都盖了浅色的确良布。

粉底蓝花,白底绿竹……整个屋子都是花里胡哨的颜色。

“嫂子喝水。”

终于打扫干净沙发的宋时微赶忙又端了糖水递到陈蕴手里。

有了刚才躲在沙发缝里的蚕豆壳,陈蕴低头喝水时特意多看了杯子两眼。

陈蕴:“……”

“嫂子怎么不喝?这红糖还是小郑从省城专门托人带回来的,比咱们在供销社买的红糖要甜。”

糖水表面漂浮着层灰尘,明明陈蕴看到宋时微倒的水,这才几分钟怎么就落了这么厚层灰。

抬头往房梁上一看很快就明白过来。

房梁上厚厚的灰尘在光中飞舞,随着人说话走动飘到屋子各个角落。

再仔细看的话……那些盖家具的布上其实也落了不少灰。

“弟妹快坐。”陈蕴对宋时微努力微笑,趁转头说话时作势抿了口糖水就放到茶几上:“我看你这条裙子不是咱们厂子商店的款式吧?”

“嫂子眼光真好,这条裙子是小郑去省城给我带回来的。”

宋时微眼睛发亮,拉着裙子在陈蕴面前转起圈圈,香气瞬间四溢。

“小郑对你真好。”陈蕴笑笑。

“高连长呢?嫂子这么好看……穿什么款式的裙子都应该很好看。”

陈蕴:“……”

或许不该主动说裙子,大多数人都听得出来的寒暄,宋时微却像是找到知音,连续说了十几分钟裙子的款式。

她说得兴高采烈,期间把衣柜里的裙子都翻出来,要不是高明和郑文就在门口聊天,陈蕴还得看一场变装秀。

满满一柜裙子,光是这点确实能证明郑文足够宠爱妻子。

“中午就在家吃,我这就去买菜。”

门口的两个男人也追忆完往昔,郑文非拉着高明在家吃饭。

高明想推辞。

“我下午还得出车不能喝酒,等回来我请你和弟妹去厂子饭店吃。”

“那怎么能行,不喝酒也得吃饭。”郑文拉着不松手。

就在这时,宋

时微轻轻咳了两声,甜腻又软绵的嗓音传来:“小郑,我们家没有蜂窝煤了。”

“……”

小郑笑容肉眼可见的一滞,尴尬爬上脸庞:“那就不在家吃,我们上饭馆吃。”

宋时微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

高明向来懂得察言观色,余光只略微带过就知道宋时微心里是不高兴的,还猜得到不高兴的原因是什么。

“下馆子成!”高明乐呵呵地拍拍郑文肩膀:“不过这顿得我和你嫂子请你。”

“连长。”

“其他就别多说了,要是你不同意这顿饭就不吃。”

“本来就该我们请客。”陈蕴笑盈盈地插话进去,接着搂住宋时微的胳膊:“今天就当请你们吃我和高明的订婚酒。”

宋时微明显松了口气,湿润的眼睛重新换上笑意。

几人锁上门准备出发。

对门杨菊花端碗站在门口吃饭,举起筷子跟陈蕴打了声招呼。

“陈大夫,这就回去了啊!”

“杨大姐吃午饭呢。”

“中午饭糊了,将就兑点水喝稀饭。”杨大姐段起碗凑近碗边吸溜了一大口稀饭,说话声音都含糊不清:“我家老胡要是有小郑同志一半对媳妇好,那我也天天下馆子。”

小郑笑了笑没说话。

“吃不起馆子只能喝点稀饭。”

又是一阵喝稀饭的声音,杨大姐砸吧了两下嘴唇还想再说,屋里突然传出呵斥声来:那张嘴天天叽里呱啦烦不烦人,不得罪人你会死啊!”

杨菊花不服气地冲回屋里。

“老娘说得哪句是假话,一个月几十元工资不是买衣服就是下馆子,过得不是资本主义日子是什么!”

高明四人已经走远,胡家两口子又说些什么已经听不清楚了。

宋时微根本不在意杨菊花说什么,路上继续眉飞色舞地跟陈蕴说穿衣打扮。

两个男人落后几步。

郑文有些难为情地抹了下鼻尖,从上衣兜里掏出包香烟示意:“来一根?”

“你什么时候见我抽过烟?”

“你一点都没变。”郑文划下火柴点燃香烟,夹在指间狠狠吸了口吐出烟雾:“不像我……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

“我记得你以前也不抽烟,怎么去报社上个班倒学会抽烟了。”

“熬夜赶稿,不抽根本熬不住。”郑文吐出口烟,语气有些伤感。

“以前你老说转业以后存几年钱就把老娘接到身边,这都几年了怎么还没动静?”

郑文在部队几乎是口头禅的愿望,高明却在此时冷不丁地突然提了起来。

烟头含在双唇间忘记了吸,郑文几秒后才把烟取下,右手狠狠搓了把脸。

“我老娘不肯来。”

“为啥?”

郑文苦笑,鼻腔缓缓喷出残余的烟雾:“因为我非要跟资本主义后代结婚,老娘要跟我断绝关系。”

“我看应该不只是因为这一点吧!”高明一脸凝重,抿着唇若有所思。

郑文微微抬头看向前面眉飞色舞的妻子,笑得勉强而无力。

“时微结过婚……而且不会生孩子。”

“你和小宋结婚前就已经知道还是结婚后才发现的不育问题?”

“认识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时微就是因为不能生孩子才跟前夫离婚,报社派我去采访……”

一个是报社派去采访离婚真相的记者,一个是被前夫赶出家门的可怜女人。

郑文对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一见钟情。

宋时微出身于一个祖上几代都是商人的大家族,虽然到她父母那代已经落寞得比普通人家好不了多少,但家里教育子女的方式依旧老旧顽固。

女人天生就该依附于男人生活……这便是宋时微母亲交给她的生活理念。

离开前夫后的宋时微根本无法生活,郑文刚一表达心意两人就立刻好上了。

两人第二个月就领证结婚,宋时微正式住进郑文宿舍。

爱情渐渐归于平静后,宋时微的所有问题逐渐暴露出来。

“说出来都不怕你笑话,我们家除非我做饭,否则时微宁肯饿死都不会动手……”

宋时微最大的毛病就是懒,要是郑文不打扫,倒了的凳子能在原地放一个月。

其次最让郑文受不了的毛病就是花钱大手大脚。

结婚头一年郑文的工资都交给妻子,想着攒上几年钱就把老娘接来,以后找机会再抱养个孩子,那老娘总会慢慢接受儿媳妇。

谁想到等郑文想拿钱包同事结婚礼金时才发现家里一分钱都没有。

“是真一分钱都没有,连明天吃食堂的钱都没有。”

“钱都买了鞋吧!”高明叹。

宋时微脚上穿的那双皮鞋高明在厂商店三楼瞧见过,得花半个月工资才能拿下。

当时他和陈蕴去商店买婚鞋,最后选了两双款式普通的鞋子,价格就一半。

郑文深深叹了口气,苦笑着把快燃烧到指尖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熄。

“上个月三十一号刚领工资,到今天就剩十元钱……”

郑文知道过日子大手大脚不对,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根本无法抵抗妻子撒娇。

很多事头脑一热钱就出去了大半,每个月到月底都得三天饿两顿。

“既然我们已经转业,以后我还是叫你高大哥吧?”郑文又说。

“叫什么都行。”

“高大哥现在一个月多少工资?钱嫂子管还是你管?”

高明微微挑眉,回道:“我们家是你嫂子管钱,工资本都在她手上。”

至于郑文问工资的事,巧妙地就给带过了。

“我们家得反着来……”

两个男同志的聊天内容陈蕴一字不落地全听到了。

这两口子不就是典型的……月光族!

“嫂子,你吃过咱们职工食堂小窗口的菜吗?”

陈蕴摇摇头。

穿来第一天就准备用来解馋的小锅菜,后来没机会吃上。

“那你以后可千万别点什么清蒸鱼!辣椒炒肉片味道还行……”

穿得不再提,改成说吃了!

“高大哥,你说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处理?”郑文满腔苦恼只能找高明想办法。

高明挠挠头。

人情事故高明还能说道上几句,教人攒钱……高明自己都大手大脚。

想着想着,高明小心地看了眼陈蕴背影。

在厂里上班五年就攒了九百元,存折交给陈蕴时他自己都羞得慌。

钱……还是交给陈蕴安排最好。

郑文:“唉——”

左耳是宋时微对食堂小窗口的清蒸鱼用鲤鱼滥竽充数的讨伐,右耳是郑文无数次的叹息声。

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相当令人分割。

***

厂区饭店。

透过玻璃上的红字大字缝隙能看到中午吃饭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坐了几桌散落各个角落。

两个女服务员坐在门口晒太阳。

大厨光着膀子,蓝色围裙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边嗑瓜子边朝路边吐瓜子壳。

“同志吃饭?”

大厨问得懒洋洋的,两个服务员则坐着凳子上抬眼看了四人几眼。

“四个人,吃饭。”高明回。

大厨立刻歪头往饭馆里叫了嗓子:“四个人。”

“同志请进。”

奔出来的年轻女同志完全相反,热情地领着几人找座倒水。

“这是菜单,几位看看想吃点什么?”

高明接过菜单刚想递给郑文,中途突然被一只伸出来的纤纤玉手拿了过去。

郑文有些尴尬地无声笑了笑。

陈蕴没在意,一会儿看看饭店大堂的布置,一会儿又探头看厨房。

最后……落到了点菜的服务员身上。

因为姑娘正目不转睛看着她,眼睛里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又胆怯地不敢开口。

“同志认识我?”

她不出声陈蕴就主动问,记忆中搜索了一遍后确认不认识。

女同志使劲点头,两条辫子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摇晃。

“你是

职工医院的陈大夫!”

“嗯。”陈蕴等她继续说。

“江梅华生娃那天我也去了医院,我们那栋家属楼的人都说你是妙手回春的大夫,我隔壁张奶奶想让她外孙女去你们医院生娃……”

女服务员高高兴兴地铺垫了一大长串邻居对陈蕴的称赞,最后总算说到了自己。

“我二嫂下个月也要生了,我哥想让她上医院生。”

“怀孕中检查过吗?”陈蕴问。

女服务员觉得特别震惊:“怀孕还得上医院检查?我看我嫂子肚子都老大才晓得是怀孕。”

“那我建议她在生产之前到医院进行一次超声仪检查,这样可以大概看出怀孕的胎位早做准备。”陈蕴左手捏起拳头往下:“你想啊!要是孩子头朝下最先出来的肯定是头,要是头上脚下老生不出来娃不就憋气了吗……”

“就跟江梅华一样!”女服务员叫。

一个现成的例子在前摆着,当时护士把江梅华往车上抬血就从衣服往下滴,看得她心都揪成一团。

“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前走一趟,以前是没那条件,现在条件好了咱们就应该多做准备。”

“我回去就跟我哥说。”女服务员收起笑意,满脸正色地忙承诺:“一定不会让我二嫂出问题。”

能让普通人重视身体健康就是科普医学的意义所在。

“你二嫂有你这个小姑子真好。”陈蕴笑得真诚。

“女同志间就该互相帮助。”女服务员被夸得不好意思,案首挺胸地拍了拍衣领上的“三八红旗手”徽章。

杨菊花那枚已经褪色,她的还崭新发亮,一看就是刚得没多久。

提到吃穿陈蕴只能嗯嗯啊啊地微笑附和,可一但说到工作专业就像是忽然变了个人。

高明就喜欢看陈蕴谈工作,单手撑着脑袋偏头看得津津有味。

“可以点菜了。”

又是那只白嫩的手伸出来打断了陈蕴说话。

女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拿出小本子记录:“同志你说。”

“你们饭店的糖醋鱼用什么鱼做?”

糖醋鱼三个字都记上了本子女服务员才反应过来宋时微在问什么,满脸为难地看了眼门口嗑瓜子的大厨。

“应该是草鱼……应该是草鱼。”

“糖醋鱼应该用鲤鱼才好吃,草鱼刺多。”宋时微秀眉皱起轻声嘟囔,接着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要是没有鲤鱼就用草鱼吧。”

“那你到底要点还是不点?”女服务员皱眉。

吃饭的人见过个千八百个,就没遇见谁嫌弃用草鱼的,按价格草鱼比鲤鱼还贵两毛。

“点的点的,你别生气。”宋时微连忙赔不是,软糯的嗓音不仅没有让女服务员表情缓和,反而眉心皱得更紧了些。

前世陈蕴有个朋友就是典型江南小女人,说话做事都是娇滴滴的,相处久了早已习惯。

可对眼下时代审美来说“铁姑娘”才是受欢迎的类型。

“糖醋鱼,接下来还要点什么?”女服务员问,语气渐渐地有些僵硬。

宋时微却好像没发现,食指轻轻点了点菜单说道:“这个。”

“这个是哪个,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陈蕴赶忙把菜单拿过来接话道:“土豆烧茄子。”刚才宋时微的手指就点在那道菜上。

而后又看向郑文:“小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嫂子点,我都行。”郑文尴尬地笑笑,右手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宋时微的胳膊:“今天是嫂子和高哥请客,你们点啥我们吃啥。”

“原来是人家请客啊……”女服务员鄙夷地瞅了眼宋时微。

宋时微是个绝对不将委屈悄悄在心里消化的人……

因为就在陈蕴点完菜服务员离开前又用那种看不起人的眼神瞄了一眼后,宋时微的委屈瞬间爆发。

“凭什么不请客就不能点菜,她就是瞧不起我!”

陈蕴:“……”

没头没脑的一句对象是谁不得而知,反正陈蕴和高明还愣在当场的时候郑文已经主动道歉了。

“下次你来点菜,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明明是嫂子把菜单递给的我……呜呜……嫂子是不是也嫌我成分不好……呜呜……”

陈蕴抿了抿唇。

她看错了,宋时微和前世的好友绝对不一样。

人家只是说话娇滴滴的,做事做人至少讲道理,不会把陈蕴好心的解围当成鄙视。

“嫂子肯定是好意,你这人就是容易胡思乱想。”

“这算哪门子好意,人家心里指不定怎么瞧不起你,就你还傻乎乎地跟人称兄道弟。”

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从脸上滚落,宋时微哭得梨花带雨,似乎越说还越委屈。

“要真当你是朋友,怎么你借钱人家都推三阻四,要是咱们手里有钱……你看她还敢不敢瞧不起我,女人在外边被人瞧不起就是丈夫没本事。”

“有什么回家再说,这里那么多人瞧着呢!”

看来郑文并没有觉得宋时微哪里说得不对,反而是因为饭店里其他食客的眼光而有些尴尬。

人在极度无语时真的会被气笑。

陈蕴翘起唇角冷笑起来,指指郑文:“我算是知道肖木为什么不告诉你高明就在红日机械厂上班了。”

高明眼皮微动,心里的念头就这么被陈蕴脆生生地说了出来。

“还有你。”陈蕴又指向宋时微:“小郑愿意围着你转是他的选择,其他人可不会吃撑了围着你转。”

“嫂子。”郑文脸色大变,羞愧感涌上心头:“时微嘴笨不会说话。”

“小郑。”高明适时出声,问得却是另外的事:“你是不是跟肖木他们都借过钱?”

郑文身体颤抖,低下头去。

“整个连队就属你读书最多,读书识理这几个你经常挂在嘴边的字现在是忘得干干净净。”

两个同生共死过的战友能在同个地方工作本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可很快就发现其中有一人变得令人陌生,最后的摇头叹气足以将失望表达得淋漓尽致。

“连长。”

“刚才你特意提醒是宋同志花钱大手大脚家里才存不下钱,我看你就是在等过几天跟高明借钱吧?”陈蕴干脆揭穿了郑文的谎话。

也许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可当两人的对话那么一串起来就很快猜得七七八八。

家里那么厚的灰尘至少一年半载没打扫,懒得不是宋时微一人而是两人。

“看吧!我就说人家瞧不起你。”宋时微红着脸,推了把郑文:“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真心对你好,不嫌弃你没本事。”

“穷也是你造的。”陈蕴沉下脸直接开喷:“说小郑穷,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什么脚上踩的什么,再有钱都禁不起你这么造,钱用完了还倒打一耙说他没本事,我看就是你这个吸血虫吸的!”

“说得好!”

厨房门口看戏看得好半天的女服务拍手称快。

“自己穿得花枝招展,丈夫的衬衣洗得破洞了都没补。”大厨也在里边出言帮腔。

郑文一惊,慌乱地低头查看衣服。

宋时微又开始哭,嘴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不断溢出委屈的呜咽声。

这一声声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哭泣声立刻就让郑文失去了理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朝陈蕴大吼:“我愿意给我爱人花钱你管得着吗!你算哪根葱敢骂她!”

温和的男人因怒气脖颈通红,怒火在宋时微扑进怀里时到达顶峰。

“你他妈的敢打一个试试。”

大掌扬起的下一秒,手腕已经被高明握住,眼底是风雨欲来的森然。

那种曾经在战场上见过的杀敌眼神让郑文从心底恐惧

“带着她从我眼前滚,以后咱们就当不认识。”高明往后用力一推:“管好你婆娘,再敢在我对象面前叽叽歪歪,我高明收拾人从来不分男女

。”

郑文走了,带着哭哭啼啼的宋时微。

陈蕴叹气:“其实我不喜欢吃糖醋鱼,齁甜!”

“同志,刚才点的糖醋鱼能不能换个做法?”高明站起来冲厨房门口的女服务员问。

“能换能换。”光膀子厨师挥舞着炒勺大声回道:“男同志就是得维护自己对象,要是对象被欺负了还跟人称兄道弟那才不是东西。”

“换成红烧的。”高明笑。

“李娟再给同志退两个肉菜,两人吃一个鱼就够了。”厨师又吆喝。

李娟笑呵呵地拿起笔划了两个肉菜。

失望归失望,可对高明而言——能留下的才叫朋友,已经变了的就是陌生人。

第30章第30章婚后\\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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