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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曾经在金字塔地底见过的尊神化身，怎么会出现在印加遗迹里？
但没给郁和光错愕的时间，通天光柱已经横扫过来。
郁和光下意识就地翻滚避开攻击，他刚一抬眼便看到光鞭在地面留下深深沟壑。如果是挨实了这一下……他瞳孔紧缩。
有了先前的突然袭击做提醒，反应过来的郁和光旋身向后撤开十数步，堪堪与光柱拉开距离，这才有机会仰头仔细查看。
曾经的古夏是神性悲悯的大祭司，白袍不染微尘，在旧地球遗民中是鹤立鸡群的风姿卓绝。但是现在，声音依旧是古夏的声音，可形态……
在那通天直抵云层的光柱里，郁和光看不见人，只见得无尽强光。
和二十六面骰赫然滚动到1的混沌度。
郁和光眼睫剧烈颤抖，缓缓从眼角流下血泪。那是不可直视太阳的剧痛，直视古夏的每一秒都痛苦到度日如年。
“古，夏！”
他咬紧牙关，执拗喊出对方的名字:“难道连你的尊神，也被你拉下神坛了吗？”
那光柱中传来低低笑声。
一只单眼倏地在天空睁开，居高临下俯瞰渺小挡路石。
【你也曾有幸见过万神殿的光辉，所以你更应该明白，深渊不可违逆，这是万物规律。】
【尊神已是昨日尘埃，死去的文明没有未来。】
“不。”
郁和光猛提起一口气握紧二十六面骰，嗡鸣着焦急示警的骰子滚烫，掌心灼烧剧痛让他艰难维持神智。
先前的一切疑问都在此刻恍然清明。他说:“你不是埃及万神殿的神偶，你是混沌。你早已堕落成混沌物。”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你本应该守护的文明还有一线生机，却被你放弃。但是古夏。”
郁和光迈开长腿，绷紧的肌肉像一张拉满的弓，前倾压低的身躯是旷野上追逐狩猎的虎豹。他脚下骤然发力疾驰向光柱，以渺小之身撼动天地——
“你放弃的，我来救！”
长风猎猎，寒光凛然。
厉风吹刮掀起发丝切割开郁和光的视野，他听见个人AI在风中焦急的示警【胜率不足3%！持有者请立即……】，后面的话没说完，他冷酷按灭光屏，迎头撞向光柱的身姿没有丝毫犹豫。
【……持有者！！！】小A惊怒。
可郁和光眼里除了光柱，已经再无他物。
就像他知道，他身后就是他要守护的文明和全体溯游——一步，也不能退。
光柱很快就与郁和光猛烈撞击在一处，气流对冲产生的尖锐爆鸣回荡在整个废墟上。
即便明知眼前的不再仅仅是古夏，而很可能是已经堕落的埃及尊神，但郁和光依旧拼尽全力，没给自己留任何后路。
他大开大合，横扫光柱，辗转间刚避开一击，又立刻揉身而上，从废墟上起跃杀向古夏。
但他耳朵动了动，忽然间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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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郁和光喉结滚动，却否决了小A的提议:“不，他们要去找秩序神。我不能让他们死在那个时间节点。”
过去的‘郁和光’死亡，代表现在的他也会跟着一同死去……这是-200%的赔率。
“赌一把吧。”
郁和光抬起头，眸光明亮:“就赌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你决定以身饲虎，用自己的死亡换他们的存活？】古夏的笑声空灵，似从遥远虚空中传来。
他声音惋惜:【以身……殉道吗。这样一来，倒显得我像坏人一样。】
郁和光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类似的磅礴神力。但上一次他在金字塔地底听到的，是那位尊神恳切带泪的请托，请求他替即将赴死的万神殿看顾这世间，照料尼罗河的孩子与日月星辰。
可现在，神力仍在。
尊神为托举世界而赴死后留下的躯壳，却被苟且者侵占。
……那声音慈悲不再，只剩傲慢的睥睨。
郁和光眼眶赤红，冷冷抬起头:“难道不是吗？”
“埃及诸神给予你力量，让你照看子民，可你监守自盗，自己堕落不说，还污蔑尊神之名……不，不对。”
他仰头凛然道:“早在埃及万神赴死之前，你已经堕落。”
郁和光想起，在博士死后，他拿到了博士的实验日志。早在旧地球极夜纪之时，博士已经与古夏相识，甚至在博士的叙述中，古夏是“神派来的使者”、“获取长生的火种”……当时他没有意识到，但后来他恍然意识到，博士所描述的，正是古夏！
没有古夏，博士难以续命三百年之久。
而没有古夏，苍山基地也无法获赠神树，熬过极夜纪。
但极夜纪的来源在科尔科南郡核爆，在那地底深处的【深渊】之上，混沌神树苍翠……
最后一块思维拼图随着古夏的堕神形态而出现，电光火石之间，灵光在郁和光脑海中一闪而过，因为遗漏关键节点而断续的思维，终于在这一刻完全贯通。
郁和光骤然意识到——躲藏在极夜纪之后的幕后黑手，就是古夏。
“早在混沌彻底占领地球之前，你已经开始布局。”
郁和光沉下眼:“你这个神使……究竟是埃及的，还是混沌的？”
光柱停顿一瞬，古夏讶然:【你发现了？】
【我还以为，这个从未被人察觉的真相，会随我一起堕入深渊。但是郁和光，你知道又能如何呢？】
光柱猛然溃散成万千流萤碎光，“哗啦！”一声清脆如碎，一道颀长身影骤然撞碎光柱踩踏光点从天而降。
白色长袍猎猎，金发漫卷，铺天盖地的金光之中，一双蓝眼睛熠熠生辉如宝石。
古夏裹挟着光晕踏风而来，手持神杖高高举起——
“你既然如此聪明，那为什么发现不了，你无法活着离开的事实呢？”
金色长发飘扬，古夏仰脸与郁和光对视的瞬间，他歪头骤然绽开笑颜，璀璨夺目如莲花盛开，他说:“很遗憾，你答对了，郁和光。奖励是……”
“融身为我的一部分，随我一起成为深渊！”
神杖重重挥下！
郁和光被浮盈光点环绕，万千光点犹如锁链将他牢牢钉死在原地，他拼命用力到青筋暴起，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神杖挥下，直冲他胸口而来。
寒意呼啸而至。
他看见古夏缓慢俯下身，犹如圣洁的神怜悯世人，拥抱疲惫的信徒。
“与我同行，我予你新世界的席位。”
古夏张开双臂，他说:“深渊才是万物的归宿。”
神杖尖刺没入郁和光胸膛，鲜红血液高高溅起，染红了郁和光的视野。
“郁哥，郁哥不要！”
谢枝雀拼命从废墟远处狂奔而来，他伸出手想要接住下坠的血人，他的太阳在坠落。
“郁和光——！！”
那一声撕心裂肺，久久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
20w营养液加更
第584章\\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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