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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只在晋江文学城
郁和光猜测过许多可能，但第一次，他希望有人证明错的是他。
可当孟白屿一字一句，郁和光的心脏无限下坠。
偏偏被证实的，是最坏的可能性。
“这就说得通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白一芜会说这不像扩张派的作风。”
郁和光喃喃:“连扩张派自己也不知道，伯鲁特密林深处藏着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不为金钱，不为名利，它甚至不为人类服务。
它从一开始，就是彻头彻尾，混沌的拥趸……
“连实验室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郁和光:“所有人都只是真菌的提线木偶。”
或许有人发现了。在日志里痛苦忏悔“引诱神祇”的研究员。
但他终究没能反抗压在头顶的庞大山峰，甚至没能逃出森林。或者清醒着痛苦死去，或许又被真菌摧毁神智，浑浑噩噩做它乖巧的傀儡。
“真菌是狡猾的物种。它能在地球上存百万年，可不是靠草履虫式的痴呆。”
孟白屿屈指，不轻不重叩了叩:“被它入侵的宿主，甚至不会发现自己被入侵。屏蔽，扭曲，更改……大脑是真菌的欢乐场，你以为是自己在思考？”
“不。”
孟白屿眼睛闪烁光芒，笑得阴森:“是你的菌群在思考。”
“智慧乃至生命，都只是真菌蒙骗你的可怜幻象。”
他悲悯摇头:“伯鲁特的人也是如此。”
他们致死都不知道，所谓实验只是一场骗局。
实际上，他们在推着人类滚下悬崖。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舰舱里一片安静无声。
众人垂首，无声攥紧拳头。
“死亡，甚至是对他们的仁慈。”
晏止戈眼神复杂:“如果那些实验员活着，亲历末日，他们会知道那是他们一手缔造的死亡。”
“所有他爱着的，爱着他的人，都因他而死……”
被真菌入侵的宿主，会在被真菌彻底吞噬前有一瞬间的清醒。真菌不需要再分泌菌素控制宿主，遮蔽疼痛。那也被植物学家称为:恶魔的晚宴。
宿主会在一地狼藉的绝境里清醒，意识到自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然而任凭他如何绝望哀嚎，被破坏的世界和死去的人再也无法回来，一切都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到末日尽头……无能为力的绝望里，他痛苦死去。
成为真菌最后的血肉养分，让吃饱喝足的真菌足以找到下一任宿主。
“即便死亡千百遍，也就洗不掉的剧痛。”
晏止戈喉结滚动。
文学系低低啜泣，战斗系拔枪转身，怒吼着让舰长开回去。
舰长:“？都过虫洞了，到家门口了你要回去？”
“回去炸了旧地球！！”
宫商角无声叹了口气。
随地大小炸，都是随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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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习，完成自己的进化，有了初等神智，学会了思考。紧接着是文明，催化，新物种融合……”
“而现在，它获得了能够引领时代的人类智慧，还创建了自己的秘密帝国。”
郁和光蓦地抬头:“混沌是以人类为基石，完成自己的超脱进化。”
终点是什么？
——取代人类，成为新的生态主宰。
而被掠夺了生态位，从食物链顶端掉下来的人类……
会像被真菌侵袭的宿主，变成混沌的血肉养分，死得悄无声息。
除了供养混沌，人类的存在将会彻底从宇宙里抹去。一切星辰与文明停止闪耀，从原始人抬头仰望第一颗星，到二百四十万光年外的最后一颗星，所有光芒黯淡，碾压进星尘里。
到那时……
郁和光心脏下坠。
才是真正的，末日。
众人听得一阵阵发冷。
敲骨吸髓，不外如是。
“那混沌的进化，还有可能打断吗？”
帝立大粗声粗气问:“要是能，豁出去我一条命也给它干爆！”
溯大战斗系:“对！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不就是混沌吗？”
“我华夏六千年，三千年战乱，死亡压不倒我们！”
科学生忙着解释混沌进化没那么简单，但战斗系根本不听，他们热血沸腾，挥舞手臂高呼:“首席阁下，下令吧！”
“只要您下令，我们会为您夺得一切胜利。”
“没有刀，我们就是刀，没有防线，我们就是防线！”
一声声首席呐喊声震天，一句句胜利前赴后继，叠加成文明里猎猎作响的旗帜。
郁和光惊讶，他缓慢环顾四周，坚定的眼神泛起动容。
他站在舰桥上俯瞰追随他的战士，忽然笑了。
“我有全世界最优秀的战士，为了胜利，溯游悍不畏死。”
郁和光:“就算与混沌同归于尽，在我们的尸骸上，也能累就通往明日的天梯！”
他大笑着仰起头，挥手指向溯游一双双明亮坚定的眼睛。“你让我——怎么输？不可能的。只有胜利。”
“唯有胜利！”
郁和光转身看向舷窗外，新地球在星云外安静闪耀，光芒穿破宇宙。
“我只是个普通人。”
他微微笑着，手掌拂过心脏:“然而像我这样的人，那颗星球上数不胜数。”
满地都是勇敢的心。
想战胜人类？
除非我死！除非溯游战至最后一人。
然而在我们身后，千千万万人与我们同在。所有人都是新的“我”。到那时——人类终将撕开一条生路！
“唯有胜利！”
众人振臂怒吼，热血激荡在星舰里。
跨越二百四十万光年，依旧沸腾。
返程星舰原本是属员们的放松时间，结束任务的人们洗去一身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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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惫，与旁人谈笑闲聊，交换情报也确认彼此还活着。
然而今天，舰长却被刷新了世界观。
本该喝酒的，嬉笑的，健身娱乐的……所有舱室空空荡荡，只有办公区人满为患。
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般干劲满满，埋头在浩如烟海的文件堆里，工作变成了战场杀红眼。人们忙得脚不沾地，星舰俨然是另一座溯游大学图书馆。
期末复习疯狂版。
最令舰长震撼的是，这些人竟然没有一句怨言，累得脚打后脑勺却神采奕奕，连最粗暴直接的帝立大都乖乖坐在文件堆里，一身腱子肉硬是挤成委屈一大坨，在郁和光下首乖驯得像黑熊。
但家养版。
舰长震惊了！
“您……”
他走到郁和光身边还回不过神:“您是怎么做到的？就连最讨厌文书的帝立大都在为您工作。竟然连大沙莽汉都能驯服！”
不知道的还以为郁和光不是溯大首席，而是溯游全联盟首席，连帝立大也转投他麾下，拜服于黑猫旗帜之下。
“他们不是为我工作，是为全人类的未来。”
郁和光微笑:“他们只是在做正确的事。”
“我不需要驯服任何人。”
他轻笑颔首:“他们自会选择爱着的世界。”
郁和光侧身，透过舷窗，他看到星舰穿过星环驶入新地球。
夏夜的风吹拂港口。
星舰港璀璨如昼。
秦疾安抬头浅笑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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