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秉闻言双目精光一闪,一字一字道:“既是如此,张某也要做回困兽之斗了。”他猛然站起身,腰间“浩然”宝刀出鞘,反手一刀划在左臂,立时鲜血直流。
老驿卒眉头一扬,嘲笑道:“哟呵!久闻张总镖头‘浩然’在手,一身正气,邪魔莫侵啊!怎么?想自残?还是气糊涂了?”
张秉表情坚定,紧咬牙关,左臂上的疼痛使得他时刻保持着清醒,但嘴角不时的抽搐让他看上去面带狰狞。只见他忽地纵身一跃,直扑老驿卒面门,双手将刀高高举起,直劈而下,这一招势大力沉,刀未近,锋气逼人。老驿卒顺手抓起旁边一镖师径直丢向张秉,身形不进反退,张秉急忙收刀,闪身让过镖师身体,追步向前,双手捧刀直刺老驿卒胸口。
就在这时,突然听得大堂中一声惨叫,张秉识得是镖局镖师的声音,心中一分神,被老驿卒欺身近前,让过刀刃,双臂突然诡异变长,探出手掌抓住左臂,“咔嚓!”一声,左臂如同筷子一般被硬生生掰断。
“啊!”一声痛苦的低吼,张秉右手挥刀逼退老驿卒,冷汗不止。老驿卒嘿嘿冷笑,抬手抹掉脸上的面具,弯腰驼背的身板此时也是直立起来,身形一下子高出一大截,显得孔武有力。原来此人竟是乔装打扮,缩骨易容,为的就是骗张秉判断错误,致使被断去一臂。
此时大堂之中,忽地多了许多黑衣人,手持利刃,面带黑纱,个个凶神恶煞般散发着杀气。刚刚那声惨叫正是一名镖师被砍断手臂所发出的声音,目的就是干扰张秉。
老驿卒露出残忍地微笑,兴奋地道:“动手,一个活口不留!”
听得头领下令,黑衣人开始了血腥杀戮,手中刀光闪亮,直奔镖师护卫,刀刀斩首,毫无人性。整个大堂变成了修罗地狱,人头滚动,鲜血喷涌,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眼见得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兄弟们惨死他手,张秉怒目圆睁,眼眶欲裂,拼疯狂吼道:“你们这群疯子,我跟你们拼了!”就在他再度欲上前血战之时,身后唐信忽然窜起,两手成爪直奔老驿卒腰间,口中大喝:“张秉快走!”同时,又有几名镖师跟护卫挣扎着站起身,状若疯狗一般扑向黑衣人,死死的将其缠住,口中呼喊总镖头快走。
张秉眼见得众兄弟身死,强烈的刺激使他精神恍惚,口中叫骂,身形摇晃,左臂流血不止,面色苍白,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幸好副总镖头李均压制住毒性,拼命将他拉住,强行拖向驿站大门。
张秉不住大呼:“放开我!我要跟他们同归于尽!”李均死命的拖着张秉,脸上也是泪流满面,口中嘶哑的劝道:“总镖头,走吧!我们必须要有人活下来,不然兄弟们就白死了!”张秉毒性发作难以控制,已经无力挣扎,被李均拖着眼见得要出了驿站大门。大堂之中黑衣人被余下镖师护卫死死缠住,无法脱身,急得他们眼冒红光,杀气更重。扮成老驿卒的头领也是心中着急,万一走漏活口,那可真是功亏一篑了。他手中加劲,拼着受了唐信一爪,一掌拍在其天灵盖上,唐信顿时脑浆崩裂,当场身亡。就在他转身要急追张秉二人之时,脑中一晕,原来唐信手上藏有剧毒,刚才被伤,毒已入体,不知毒性如何,若不及时驱毒,恐有性命之危。头领万般无奈,随手拾起一柄腰刀,一抖手,甩向张秉二人。
李均听得身后风声大作,知是有暗器袭来,急忙反手撩刀,但终究是中毒迟钝,力气不济,虽是躲过了刺穿的危险,却仍被这一刀斩在了后背,深可见骨。他一声惨叫,不敢停留,拖着张秉消失在了驿站外的黑夜之中。身后,是渐渐消失的打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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