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已经无力再反驳了,耷拉着脑袋,实在无法跟他说明白。老爹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开始了他的故事,林间小屋中时不时传来老爷子开心的笑声。
夕阳隐没,圆月初升,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点点灯光亮起,指引着回家的方向。张墨推开院门,闻到从屋中飘来的饭菜香,那是家的味道,驱赶身心的疲惫。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他冲着屋里喊了一声,把药筐放在院中,看到爷爷从屋里走出来,“小墨,有客人来找你。等你半天了,快进去吧。”他想了想,猜不出是谁会来找他,迈步走进屋中。
“是你?!”张墨瞳孔一缩,紧紧盯着面前的人,一把将柴刀拔出,警惕的指着对方,刀尖险些点在那人的鼻梁上。
那人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对于张墨的举动并没有紧张,也没有动怒,而是平静地看着他:“小墨,贫道并非是来与你刀兵相见的。”
张墨努力克制住自己挥刀砍他的冲动,语气不善地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你别白费心机了。”
来者正是之前不告而别的乾元道人,此时却突然出现在这里,不得不令人生疑。道人微微一笑,他清楚地感受到张墨身上散发的敌意:“你在愤怒,是对我消失的不满还是对自己无力改变的痛苦?如果我不来,这辈子你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后活在自责之中。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敌视我。”说着,他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信封已经褶皱,封口已经打开,看起来道长已经看过了。
“这是?”张墨依旧警觉很高,并没有去接,手中的柴刀不再像之前那般坚定。
“这是飞燕小姐给你的信,所有事情的真相都在里面,你自己看吧。”道长神情落寞,似惋惜似悲叹,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某些似曾相识的过去。
张墨一手持刀,另一只手小心地将信封接过来,封口朝下,倒出里面的信,展开带有墨香的纸张,他也在猜想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信中的字迹娟秀清丽,就像写信的人一样:“小墨,考虑再三,我不得不说出事情的真相了,希望你可以原谅我的欺骗。其实,真实的劫案是……”
张墨手中的柴刀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变得僵硬呆滞,他一行一行地看完了整封信,眼中闪烁的都是不可能,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不!这是骗人的,是那个臭道士骗我的!
他突然发疯了一样扑向道长:“这是骗我的!是你骗我的对不对!”他嘶吼着,双手疯狂的抓向道长,却被道长一只手就轻易制服,使他动弹不得,只能不住的吼叫。
“怎么回事?”老爷子在院里听到声音,急忙跑了进来,看到被道长制住的张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爷爷,我没事!”张墨挣扎着站起来,声音已经嘶哑,浑身大汗淋漓,刚才被制住的时候他脑中闪过了许多,最终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道长见他恢复了正常,神情悲悯地看着他,任何人处在他这个情况,都会失去理智的,更别说小小年纪经受了这么多的突变,难得这孩子能够这么快控制自己,心性之坚毅委实令人佩服。
“小墨,其实贫道没有不告而别,而是被人囚禁关押。那天晚上贫道刚睡下不久就被人偷袭,那人武功高强,贫道猝不及防就被制住,醒来之后就发现被囚禁在地下室里,不见天日,若不是飞燕小姐相救,恐怕贫道已经遭到毒手了。”
听了道长的解释,张墨一坐到椅子上,刚才挣扎之时用力过猛导致浑身乏力,再也保持不住肌肉紧绷的警惕状态,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无法控制的颤抖。
“来时贫道已经看过了信的内容,当然,这也是大小姐的意思。如果你仍有怀疑的话,明天早上回到县城就水落石出了。”
张墨沉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赌一次,并不是因为道长的话打动了他,而是那封信。尽管不想承认信中所说的,但是他就是莫名的相信唐飞燕的话,从不怀疑。
跟爷爷打过招呼,他带着道长又出了村,沿着后山店蜒小路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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