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张墨即将晕厥过去,乾元道长连忙扶住他,伸手按住人中用力挤压,在他耳边大声喊道:“小墨,小墨!醒醒,醒醒!”
张墨睁开双眼,看到道长之后,眼泪悄然落下,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那种拼命压抑的哭声听得众人无不心酸。
常皓将一个叠好的纸条交给张墨,锐利的眼神叫人发毛:“她攥在手里的,给你。”
张墨双手颤抖地接过,用尽浑身力气打开,眼前浮现的是她清秀娟丽的文字: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曾记往昔,恍如昨日,一幕幕如流水一般在他眼前闪过,可谁知悄无声息之中已经阴阳相隔,只怪造化弄人。
乾元道长扶着失魂落魄的张墨,看到车中的张秉发疯一样又哭又笑,潜藏心中的仇恨此刻再也不必压抑。他忽地仰天长笑,笑声肆意,震耳欲聋,引得众人大感不解。
常皓冰冷的表情有些变化,他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这种压抑许久的张狂大笑与那时的自己多么地相似,这道人恐怕藏着惊天的秘密。
“张秉!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么?”道长的声音忽然变了,如释重负般的嘶吼,任谁都能听出其中深藏着的恨意。
张秉听到这声音身躯一震,讶异的脸上还带有泪痕,不敢相信地回头指着道长:“你…你…你是唐学理!?”
乾元道人伸手在脸上一抹,一层面具滑落手中,赫然就是唐家二爷唐学理!
张秉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活着!更没有想到他可以隐忍这么久!直到最后胜券在握才显出真面目。
乾元道人,应该说唐学理,狞笑的面孔释放着令人生畏的喜悦,他随手推开张墨,毫不掩饰地说道:“没错!我就是唐学理,张秉你没想到吧,我竟然还活着!不得不说,你的谋划非常完美,没有缺陷,若不是当日我侥幸出府逃过一劫,就真的没有人可以揭发你的真面目了。”
张秉轻轻地把唐飞燕平放在车中,小心翼翼地给她整理好衣服,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他跳下车,负手而立,眼神中的恭敬卑微消散全无,取而代之的是睿智与孤傲,根本无视狂喜的唐学理,视线越过府尹燕杰看向冷面无情的锦衣卫常皓,一股不屑之意显现无疑。燕杰大怒,摘下斩马刀就要上前劈了张秉,身边常皓拉住马头,示意他静观局势变化。
“尔等粗鄙浅显之人,怎知我全盘谋划?若不是我最关键的棋子倒戈,尔等还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而不自知!”张秉傲然独立,彻底褪去伪装,锋芒毕露。
唐学理嘿嘿冷笑:“少在那里自我陶醉了,就算那个假唐飞燕不写那封信,我也会让你原形毕露的。”
张秉哼了一声,亲手揭开了这个迷局:“小人得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怀鬼胎?没有那封信,你们最多旁敲侧击得到一些没有根据的推论罢了!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你们有幸可以听到布局之人的亲自讲解。”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