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瑶没想到自己的跟踪早就被沈天舒发现了,自然不会承认,翻了个白眼道:“只是跟你前后脚出门罢了,我出去买东西,谁跟着你了!”
许氏见状,正准备开口责备沈天舒几句,不管怎么说,一出门就是一整天,快吃晚饭了才回来,着实有些不像话了。
但是沈天舒就像预判到她要开口了一样,抢先转移话题道:“母亲,郭老夫人生病已经近一个月了,女儿这次回来怎么没听母亲提起呢?”
“郭老夫人?”许氏最近还真没注意这件事,“什么毛病,严重么?”
“那女儿就不清楚了。”沈天舒摇摇头道,“只听说换了两个大夫都不见起色,不但请了潼娘子出诊给老太太看病,还特意从长沙府请了一位知名的女医过来。”
沈天舒这个话题转得颇为生硬,让沈老太太不明所以,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至于她说的这个郭老夫人,沈老太太更是连认都不认识。
沈天舒坐在沈老太太正对面,自然将她的神色全收眼底,悄悄冲站在她身后的春兰使了个眼色。
春兰之前被沈天舒救过,虽然不知道她提这件事是何用意,但还是开口给沈老太太介绍道:“老夫人,郭家是永州府首富,平日里舍粥施药,修路建桥,十分慷慨,在百姓中名声很好。”
“可不是么!”沈天舒顺着春兰铺垫好的话继续道,“最难得的是,每每永州府治下出了什么事,需要各家捐款捐物,只要父亲一开口,郭家从来都是第一个积极响应,很是支持。”
沈老太太一听就明白了,说白了郭家就是沈仲磊在永州府的坚定支持者,在出钱的事情上从不含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人家,自然是要好生笼络着!
且不说沈仲磊如今还在永州府任上,就算是以后升迁调走,跟郭家这样的人家,也该继续维持着良好的关系才对。
“元麟娘,这是怎么回事?郭老夫人病了这么久,天舒刚回来几天就知道了,你竟一点消息都没听说么?”
“母亲,我这个月都在家里忙着,准备迎接您过来小住……”许氏被沈老太太问得有些慌不择言,话没说完就察觉到了不对。
果然,沈老太太眼睛微微眯起,下巴轻抬,明明还坐在那里,却生生形成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道:“合着是我这老太婆来得不是时候,耽误你这位知府夫人的正事儿了!”
“母亲,媳妇万万没有这样的意思。”许氏被说得坐都坐不住了,急忙起身解释道,“媳妇最近的确有些疏忽,没能及时了解到这些情况,以后一定不会了。
“天舒刚从永昌府回来几天,连她都知道的事儿,你竟然才刚听说,未免也太失职了。”沈老太太当着几个孙女的面,丝毫不给许氏留面子地斥责道,“你要知道,你与寻常的妇人不同,你夫君是一方父母官,身为他的妻子,你除了要为他生儿育女之外,帮他了解和处理这些人际交往上的事情,也是你必须要做,而且要做好的!”
许氏被训得抬不起头,心里将沈天舒翻来覆去骂了不知多少遍。
却听沈天舒道:“祖母也别全怪母亲了,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也是机缘巧合,郭家兴许根本就没有向外宣扬。
“而且母亲从去年年底到现在,身子就不是很好,这个月为了迎接祖母来永州府,兴许就对与其他夫人们来往有所疏忽了。”
“行了,你也不用替她描补,我过来是什么大事,能比你爹的前途还大么?不分轻重难道就对了么?”沈老太太最后冲许氏道,“与其花两天时间去寺里烧香拜佛,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分内的事儿有没有做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氏被说得脸上热辣辣的一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老太太说完,起身撵人道:“行了,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出了房门,沈天舒就叫住沈云蕙问:“我今个儿出去买了两盒胭脂,说是今年进程最流行的,颜色可好看了,要不要看看?”
“好啊!”沈云蕙伸手勾住沈天舒的胳膊,“光给我看看可不行,我还要试试!”
“别说试试了,送你都行,走吧!”
沈天舒说着,转身与许氏告辞,跟沈云蕙相携而去。
留下许氏母女俩,看着她俩的背影兀自生气。
许氏回房后,气得在屋里乱转,冲含巧抱怨个不停。
“你听听,她今天说得那叫什么话话,我为什么跟那些夫人们疏远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么!
“她如今倒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明着像是再帮我说话,实际上根本就是把我的面子放在她脚底下踩,踩还不够,还要再狠狠碾上几脚才算完。”
含巧哪里敢接话,只能跟在许氏屁股后面,捡着被她胡乱扫落在地的物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氏发泄了半天,心头那把火非但没有消下去,反倒越烧越旺。
当初在明水园,厉子安走后,沈天舒当着永州府各家女眷的面,暗示沈仲磊会为在这次事情中出力的所有人请功。
按理这句话本该出自许氏之口,却被沈天舒越俎代庖,在诸位女眷面前狠狠落了许氏的面子。
事情过去没多久,沈仲磊也当真如沈天舒所言那般,上折子为在那次假时疫真投毒事件中出过力的所有官员请功。
朝廷的嘉奖和赏赐送到永州府衙的时候,衙门上下可以说是一片欢欣鼓舞。
有什么比跟着一个有担当却又不贪功的上峰更让人舒服的事儿了?
许氏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那些原本对沈天舒这句许诺将信将疑的官夫人么,如今对待她的态度肯定会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之前分明就是沈天舒让她陷入如今这样尴尬的境地,如今却又要倒打一耙,在老太太面前指摘她不去与别家女眷交际,对城中各种消息的灵敏度还不如她。
许氏恨得咬牙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一直以为她老实听话,如今年纪越来越大,狐狸尾巴也终于藏不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新船说;https://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氏在房里一顿发作,恨不得直接手撕了沈天舒。
但是第二天一早,沈天舒就在沈老太太的默许之下,出门去郭家探望郭老夫人去了。
郭家虽然有钱,对沈仲磊也一直支持,但到底是商贾人家,无论是沈仲磊还是许氏,都不方便去探望亦或是送礼过去。
这样不仅显得有失|身份,而且传出去,说不定还要落个官商勾结的污名。
但是沈天舒就不一样了,一来她是小辈,二来她只是个姑娘家,三来她跟郭欣桐关系极好。
由她出面去找郭欣桐,顺便探望郭老夫人,既能够表示沈家的关心之意,也不会引人猜忌误会。
沈天舒出门后先直奔信安大街的宅子,先换了衣裳和马车,由高青松驾车,带着高秀儿去郭家复诊。
郭老太太昨天喝了药之后,还不到天黑就已经有所见效。
虽然胸膈依旧胀痛,但是口干舌燥的感觉却已经消除,也不用在喝水解渴和全身肿胀之中纠结摇摆,不知该如何选择了。
郭大老爷见居然一剂见效,对沈天舒的态度登时就不一样了。
“潼娘子,屋里请,母亲昨日吃了您开的药,效果极好,只是这胸腹胀痛,浑身肿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所好转?”
沈天舒一进屋,就看到季含薇跟郭四老爷一起站在屋子角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天舒装作没有看见,那两个人也识趣地没有上前来打招呼。
“昨日用药,一剂脾运得复,阳气上承,自然渴止。既然能够一剂见效,就说明药方对症,却只是治标。”沈天舒对郭大老爷道,“今日来给老夫人复诊,为的是治本。”
郭老夫人的病情她早已谙熟于心,也想好了今日需要用什么药方,但她还是没有大意,依旧细细给郭老夫人诊脉之后,询问了昨晚服药后的情况,这才寥寥数笔,开出一张药方,交给郭大老爷。
“悬饮内痛者用十枣汤下之,每服半钱,至下畅停药,日饮糜粥养之,很快便可痊愈。”
“十枣汤?”站在墙角一言不发的季含薇耳尖地捕捉到这个词,立刻就变了脸色。
郭四老爷也是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的,还巴巴儿地问:“季大夫,这十枣汤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潼娘子会用这副药。”季含薇赶紧摆手,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意见。
但是等沈天舒走后,郭四老爷还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主动去找季含薇追问。
“郭四爷,这是潼娘子开的方子,您就别问我了,昨日已经被人指摘师门,今日若是再多说什么,估计更加要累及恩师。”
“季大夫,医者仁心,您就行行好,不然话只说半截,让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地每个着落啊!”
“郭老夫人既然信得过潼娘子,她昨日开的药方也的确一剂见效,我看这里也没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了,正打算与您告别,即刻启程回长沙府呢!”
“别啊!”郭四老爷急道,“季大夫,您将心比心,如今卧病在床的是我亲娘,我当真是一点风险都不敢冒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含薇闻言停住脚步,犹豫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也只私下跟你说一说吧。
“行医之人都知道,十枣汤中,芫花、甘遂、大戟三味药都是辛苦寒毒之药,最易伤人元气。
“即便用大枣煎汤送服以缓起峻毒,但整副药依旧属于逐水去饮之猛药。
“别说是我了,就连我师父,都不敢轻易用之,更不要说郭老夫人这般年纪,着实危险啊!
“不过潼娘子兴许是艺高人胆大吧,从昨天到今天,她的用药都挺……”
季含薇斟酌了一下才道:“都挺大胆的吧。”
“什么大胆,我看她根本就是年少轻狂,不知所谓,这是用我娘练手呢吧!”郭四老爷被季含薇说得后背冷汗直冒,“我找大哥说去!”
季含薇却拦着他道:“郭四爷,还是算了吧。刚才不是说了,我这话也只说给您一个人听,若是别人来问,我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再说,昨个儿拦不也没拦住么,老夫人相信她,您家大爷又凡事都听老夫人的,你现在去说这些话,非但依旧会无功而返,反倒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了。”
郭四老爷心知季含薇这话说的有理,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他原地转了几圈之后,突然一拍脑门,冲季含薇道:“季大夫不着急走,且再住上几日,我有事先行一步,招呼不周还望见谅。”
“郭四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郭四老爷抬手摆了摆,脚下不停,很快就消失在季含薇的视线中,直奔后厨而去了。
他到了后厨却没有着急进去,在门口蹲守了一会儿,见一名小厮拎着一提用纸包好的药回来,这才咳嗽一声,迈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