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韩广涛还是要回家面对韩老爷子。
甚至都没过夜,当天晚上就被叫过去了。
“让你派人去请潼娘子,怎么到晚上了都还没有消息?”
韩老爷子就是这样一个人,之前拼命抵触的人也是他,如今一旦转变了想法,最着急的人也是他。
韩广涛只得道:“祖父,孙儿派出去的人尚未打听到潼娘子的落脚地,待明日……”
韩老爷子却猛然打断他道:“厉子安也不肯说么?”
韩广涛一下子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韩老爷子却是清楚得很,直接问:“他提什么条件了?”
韩广涛只得小声道:“就、就是绸缎庄那个事儿……”
上头一阵沉默,久得韩广涛都想抬头看看老爷子是不是睡着了。
此时韩老爷子才突然道:“行了,不就是赔钱么,你就去跟他说,只要潼娘子真有本事能治好我这个毛病,别说是照价赔偿了,双倍赔偿都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广涛闻言喜出望外,出来之后赶紧派人去给厉子安送信儿。
厉子安的动作也快得很,第二天便陪着潼娘子登门了。
兴许是因为韩老爷子与厉子安之间的关系一直颇为紧张,韩家人突然在自己家里看到厉子安,都有些不太适应,对他身后那位戴着面具的小娘子更是满心好奇,不住打量。
韩老爷子已经在花厅等候,见厉子安也一同前来,只从鼻孔哼了一声,也没表示什么反对。
沈天舒放下药箱,打开取出脉枕,正准备上前给韩老爷子诊脉。
韩老爷子却抬手做了个拒绝的手势。
沈天舒见状一愣,还以为韩老爷子临时反悔了,她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厉子安。
只见厉子安坐在对面,笑着问:“怎么,韩老爷子,这么快就反悔了不成?”
“谁说的!”韩老爷子瞪眼道,“我答应的事儿,绝不反悔。
“不过在诊脉之前,还有个事儿得说清楚了。
“如果潼娘子将我的毛病治好了,绸缎庄的一应损失我都照价赔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如果治不好,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
沈天舒原本打算等韩老爷子的病情有所好转之后再想办法提一下绸缎庄的事儿,没想到厉子安这次又想到她前头去了,竟然早就跟韩老爷子做好了约定。
厉子安闻言道:“潼娘子,你听听,韩老爷子对你的医术还不相信呢!”
沈天舒道:“韩老爷子,您这个毛病其实并不难治,很快就能见到成效的,如果您不放心……”
但是她话没说完,就又被韩老爷子抬手制止了。
韩老爷子继续冲厉子安道:“世子爷既然来了,还是说出个章程来比较好吧!”
“如果潼娘子治不好您的病,那我任凭您处置,如何?”
厉子安一副对沈天舒全然信任的样子,倒让韩老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世子爷对潼娘子倒是信任。”韩老爷子讪笑一声。
“这是自然,若是不信任潼娘子,我又怎么会让她负责家父的治疗呢?韩老爷子也该对潼娘子多几分信心才好。”
沈天舒趁机道:“韩老爷子,等我将您的病治好了,您再去衙门处理与绸缎庄老板的官司,不就可以告知知府大人和城中百姓,您当初也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因为身体不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时候您再赔偿绸缎庄老板的全部损失,大家一定都会觉得您高风亮节,有大家气度的。”
韩老爷子觉得这话倒是言之有理,觉得这位小娘子可比厉子安会说话,不过面上还是不显,将手往脉枕上一搁,板着脸道:“用不着只捡好话说,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沈天舒伸手给韩老爷子诊脉,脉沉,细而无力,又看过舌苔,舌质淡嫩,苔薄白滑|润,正与她之前判断的一般无二。
为了更加确定,沈天舒又细细询问了韩老爷子最近一段时间的身体情况,得知他最近除了唾涎涟涟不绝之外,偶尔还会夹有白痰。
许是因为涎液太多,总忍不住想要吐掉,所以喉咙总觉得干燥。
每日都觉四肢乏困,食欲不振,甚至连二便都不太正常。
韩广涛在一旁越听面色越是发白,后背出了一层有一层的冷汗。
父亲本来打发他回老家就是想让他多在老爷子面前替自己尽孝。
可如今回来了几个月,老爷子身体竟然有这么多不适,他却一无所知。
若不是因为老爷子路遇潼娘子被一眼看出问题,时间久了肯定要拖成大病的。
如果老爷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自己心里过不去不说,父亲也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韩广涛忍不住插言问:“潼娘子,我祖父究竟是怎么了?您之前说是喜唾,但喜唾不是小孩子才会得的病么?”
“嗯?小孩子的病?”沈天舒闻言一愣,扭头看向韩老爷子问,“难道这就是韩老爷子那日负气而走的缘故不成?”
韩老爷子闻言一脸尴尬,瞪了孙子一眼,却还是道:“我这孙儿小时候就得过这个病,当时大夫就说,这是小孩子常犯的毛病。”
“您也说了,是小孩子常犯,又没说大人不能犯。”沈天舒忍不住笑了起来。
韩老爷子还嘴硬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说那个成年人还得这样毛病的……”
“正常情况下,大人的确很少会得这样的毛病,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沈天舒耐心解释道,“您之所以唾液增多,其实是与前几个月生过一场大病有关系。”
韩广涛听得焦急,忙问:“可是当时大夫说祖父已经痊愈了,难道是骗我们的不成?”
“这倒不是,但伤寒论中有云,大病差后,喜唾,久不了了,胸上有寒,说得便是韩老爷子如今的情况。”
“那这毛病容易治么?”这次是韩老爷子自己发问的。
“韩老爷子放心,这并不是什么难解之症,只需吃几服药,温中散寒,健脾除湿,化饮止唾即可。”沈天舒说得十分笃定,“只要您遵医嘱服药,我敢保证,三天见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新船说;https://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老爷子闻言眯起眼睛,看向沈天舒道:“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儿,但自信过头可就是自大了。”
沈天舒闻言笑而不语,低头伏案写下药方。
韩老爷子瞥了一眼,道:“这笔字写得倒是不错,只不过有些锋芒过盛。年轻人,还需要磨砺啊!”
厉子安忍不住接话道:“有能力自然敢露锋芒,您说是不是?”
韩老爷子眉头动也不动道:“你倒是护得紧,说一句都说不得?”
这话说得厉子安心头一紧,嘴上却道:“家父的病还要继续仰仗潼娘子,自然要护着的!
“而且潼娘子的医馆马上就要开张了,以后在武昌府,我们瑞亲王府,就是潼娘子的靠山。”
韩老爷子的注意力登时就被这件事吸引过来,挑眉道:“难怪这么上赶着要给我这老头子看病,原来是想拿我来给医馆撑门面啊!”
“这本就是个双赢的事儿嘛!”厉子安丝毫没有被戳穿的窘态,这种事儿本来也是瞒不住的。
“你小子心眼儿多得很,你何止是想双赢,我看你是想三赢、四赢才对!”
厉子安闻言有些好奇地问:“您说我想要三赢,我承认,但是这四赢又是从何说起呢?”
韩老爷子瞥他一眼道:“新来的知府大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你一反常态这般卖力地帮他立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与前任知府想必,过人之处估计就是生了个貌美如花的闺女吧?”
厉子安和沈天舒听了这话,两个人同时怔住。
韩老爷子施施然地继续道:“之前听说太妃娘娘与沈大姑娘一见如故,想要招做孙媳,如今看来,也并非是太妃娘娘一厢情愿,倒更像是在帮你的忙吧?”
沈天舒闻言丝毫没往别处想,外人不知道她在给瑞亲王治病,有这样的猜测也实属正常。
厉子安却听得莫名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道:“韩老爷子有所不知,沈大人可是个能臣干吏,而且素有清廉之名,还刚刚得了皇上的嘉奖,按理本该入京做官的,结果被我求到武昌府来做知府。
“平白耽误了人家的前途,我总该表示一下支持,您说是不是?”
韩老爷子闻言冷哼了一声,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一旁的下人道:“叫人去按方抓药,我就先吃上三日看看。”
厉子安十分识趣地起身告辞,带着沈天舒离开了韩府。
回去的路上,厉子安一直没等到沈天舒的任何问题,将她送到医馆门口终于忍不住问:“沈姑娘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么?”
“如果世子爷说的是父亲官职的问题,与其入京为官,我倒觉得留在湖广更好。”沈天舒说罢冲他一笑,转身进门。
厉子安心情莫名大好,直到回府唇角都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韩家下人抓药回来,当晚就煎好了汤药送到韩老爷子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老爷子看着汤药,有点纠结。
他自然希望自己这毛病能够治好,但是沈天舒说得太笃定轻松,又让他隐隐有种对方在吹大气的怀疑。
毕竟他都活了大半辈子,也见过不少大夫。
大夫说话其实都是有技巧的,越是有经验有本事的大夫越是如此,会让你觉得他什么都说了,但仔细一想,其实又跟没说一样。
像潼娘子这样说话丝毫不给自己留余地的大夫,除了骗子之外他还真没见过。
韩广涛见韩老爷子瞅着汤药半天也不喝,心下不免着急,试探着道:“祖父,药已经不烫了,再不喝就要凉了。
“我下午特意去给您买了蜜饯,一会儿喝完药含上一颗……”
“你以为我是你呢,吃个药还怕苦!”韩老爷子闻言翻了个白眼,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韩广涛赶紧把手里的盘子捧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喏,您最爱吃的梅子蜜饯。”
韩老爷子看着盘子里的梅子,眼底流露出一丝渴望的神色,最终却还是摆摆手道:“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韩广涛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端着盘子出去之后,忍不住问:“全叔,老爷子这是怎么了,他不是最爱吃嘉祥斋的蜜饯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少爷,这梅子蜜饯,酸甜可口,生津开胃,老太爷以前的确喜欢,不过最近几个月嘛……”
韩广涛这才明白过来,抬手猛地朝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道:“哎呦,看我这脑子,竟没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