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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二十五章()
“陛下何以失态?”司马朗出声问询。
刘秉猛地用藏在袖中的手掐了一下自己()•(),强迫自己聚拢了神思。
作为皇帝♩(五♀六二)_[(.)]♩()•(),还是一个只在洛阳城中生活的皇帝,根本不该因为听到赵云的名字而失态,更不应该被“赵云将曹操的家人护送到这里”的消息惊掉了下巴。
他要让自己的身份完美无缺,绝不招来别人的怀疑,就不该一惊一乍。
很正常,这都很正常。他在心中想道。
在汉末这种挖一铲子就能挖出一个名士的地方,很正常……
不不不,这明明一点也不正常啊!
刘秉心中种种想法打架,面上却只皱起了眉:“你说,因董贼所迫,典军校尉的家眷到此,那他呢?身为西园八校校尉之一,他在何处?”
司马朗答道:“他已遁逃出京,往兖州方向去了。”
刘秉轻舒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庆幸曹操有幸于董卓手中逃出生天。
可还未等这口气舒展多久,他又沉下了脸色:“袁绍逃亡出京,还能说是因为无法接受董卓废立天子,曹操在此时离京,又是何故?”
司马朗一惊:“是了,京师洛阳之地,必然又有其他变故……”
“走!你我出去看看。”
刘秉这话一出,顺着先前站起的动作直接向外走去,故作无意地又问起了来人的身份。
“伯达,我还有一事想不太通,曹操逃离京师,怎不携家人同行?倘无你父亲指示方向,为董贼所获,岂不是要丧妻丧子了?”
司马朗答道:“陛下有所不知,曹孟德起复入京时,并未携妻子同行,而是将他们留在了豫州老宅,在洛阳陪同的是一名姓卞的妾室。此次曹孟德外逃,这位小夫人颇有胆魄,喝住了想要奔逃四散的家仆,抱着不足两岁的幼子曹丕启程来此。”
哦,原来是卞夫人和曹丕……
等等,曹丕?
想到自己身边随行之人复姓司马,刘秉的脸色有片刻的微妙。
但来不及多想这样的“巧合”,他便已飞快盘算起了该当如何应对到来的两人。
早前,他令孙轻前去给司马防送信,本是为了打消司马朗司马懿兄弟的疑虑,免于和袁绍见面,谁知道在两边都打着哑谜的说话方式下,他这个皇帝的身份还当得更稳当了。
这新抵达河内的一众人等,只怕很快就会收到“皇帝在这里”的消息。
但,必然不是人人都和吕布一套想法。
万一新来的太清醒,发觉了端倪,反而会让原本已经相信的人重新怀疑起来,这就对刘秉来说大大不利。
不能每次都指望着,依靠前人的错误认知糊弄过关。
赵云和卞夫人的到访,固然是一个天大的机遇,是他这落魄的汉家天子招募贤才意思传递下去后的第一批访客,却也是一个天大的危机。
再想到,卞夫人的后面还有一个当世枭雄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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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何等人物,能让司马朗如此慎重对待。
而另一边,赵云隐有察觉,刘秉入堂之时,曾短暂地往他身上投去一眼,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欣赏,随后便已转开了目光,为正事相询于卞夫人。
就只剩下了他继续打量着赵谦信中所说的“天下第一等贵人”。
听到刘秉问道:“敢问夫人,近来洛阳城中可有要闻?”
司马朗皱了皱眉。以他所想,这好像并不是一句有必要屈尊行礼以问的问题。
河内毗邻洛阳,并未与之彻底断绝音讯。朝堂之事种种,也有风闻抵达河内,能让陛下知道内情。没必要专门向一位妾室请教。
卞夫人开口所说,也果然是一句几日前他们就收到的消息。“若说最大的事,不算改立天子,就是党锢案平反之事。董卓自领太尉之后,由黄子琰任司徒,杨公杨文先为司空,携鈇锧上朝堂请奏天子,为两次党锢之祸中蒙冤受难的党人平叛。”
所谓携鈇锧,就是拿着当年的刑具上朝堂,让小皇帝刘协给出一个公允的定论,听起来都不像是去追诉公义的,而是去恫吓天子的。但在董卓废立天子、毒杀太后的暴行之下,这出朝堂请奏竟也能算得上是文化人所为。
刘秉颔首,随即问道:“曹孟德是如何评价此事的?与他相交多时的袁术袁公路又是如何评价此事的?董卓府上,近来还多了哪几位门客?”
卞夫人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刘秉,不知他这接连三问意欲何为。
司马朗却是顿时意识到,这个问题为何要抛给卞夫人。
是,是了!还有什么答案,会比一位官员的枕边人更为真实呢?
眼见卞夫人迟疑不言,司马朗抢白道:“愣着做什么,陛下问你话呢!”
“啊……”卞夫人眼神一颤,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却见面前的青年浑然没因这句身份的解说而有所异样,依然目光沉沉地望着他。可这深沉之中,在眸光里,又分明带着一种摇荡的希冀。
仓促之间,她也来不及去细想这陛下二字从何而来,只能答道:“主君曾说,董卓身边有高人谋划,答应此举,看似是董卓妥协,实则是他利用别人的目的,达成了自己的野心。袁公路他……”
想到曹操明明没死,这袁术非要上门来谎报一句,把府中众人吓得魂不守舍,卞夫人本想给他遮掩两句,现在也变成了如实相告:“他说,士人解除党锢,他那好兄长自此更要扶摇而上,前程似锦,换个皇帝跟他们没多大的关系,可惜当年董卓还要看他袁氏的脸色,现在却是他们要去求着董卓兑现承诺。”
“至于董卓府上多了哪些门客?妾所知不多,只知荀慈明已被征调入朝,昔日何大将军府上的府掾何伯求、郑公业等人,都已成为董卓的幕僚,洛京名士蔡邕蔡伯喈更是频频出入太尉府,任职太尉祭酒。”
刘秉的面上已笼罩了一层阴云,他费力地舒张开了已握紧的拳头,让自己几乎紧绷的声音重新趋于和缓:“那么敢问,曹孟德又为何要离开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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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一下沉闷的气氛:“其实也不用这么悲观,那些士人靠不住,这不是还有我们吗?”
董卓老贼派出来的人都败在他们手里了,还不能说明他们的本事吗?
本事大得很!
就算陛下没有洛阳的士人作为内应,又遭到了那么一次两次的打击,这不是还有他们这些人在身边拥戴吗?
“你说得对,”司马懿低声答道,“陛下只有我们了,那我们这元从功臣的位置才更牢固,是不是?”
孙轻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
唉,按照京中的情况来看,陛下确实只有他们了啊。
那些投靠于董卓的士人,把他们想的坏一点,何止是做不得陛下重回帝位的助力,说不定还是一块块绊脚石呢。
再想得坏一些,有个假的皇帝在京中,他们会不会干脆将陛下打为冒认的!
嘶——
他刚要回话,又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只因他看见,刘秉已平复了因噩耗而带来的战栗,虽然仍有几分情绪宣泄的痕迹,乍看起来也已是气度从容的模样。
他走回到了卞夫人的面前,开口道:“多谢夫人解惑,请暂且安心在此地住下,若有曹孟德消息自兖州传来,我便让人护送你们母子,前去与他会合。”
卞夫人方才还疑惑为何司马朗对他有陛下之称,但见他只悲痛压抑了一瞬,就已从中挣脱了出来,又暗暗在心中一阵敬畏。
眼下她确实没有更好的去处,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妨再在此地观察一阵,也好在回到曹公身边后,将此间情形告知于他。
她抬眼去看,就见决定了卞夫人母子去留后,刘秉走到了赵云的面前。
正面对上这年轻人,刘秉心中不住地称奇,只觉赵云虽不如吕布张辽这等并州将领雄壮,却已如一杆运转自如的长枪,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锐气。
而这一次,他未如同先前为求答案而来一般,向赵云作礼,只是看着他道:“可否请壮士随我走两步。”
赵云并未犹豫,抬步就跟上了刘秉。
刚走出此地不久,他就听到了前方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寂:“壮士是冀州人,而当年的黄巾起事根据地就在冀州,朕麾下的张将军就是出自此间,为何你当年不与他们同行?”
刘秉并未回头止步,也就并未看到,面对这样一个“漫不经心”的发问,赵云的脸上表情接连变化。
刘秉那一个出口的“朕”字,更是比这个问题本身,还要让人猝不及防。
饶是赵谦在邀他来此的书信中,已做了几句铺垫,也提及黑山军是因这位贵人才与往日行事不同,让他亲眼目睹后再做决定,赵云也未曾想到,他到这儿后,遇到的会是这样的情形!
但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秋风送回了他的答案:“愚以为……此为破局之道,却非救世之道。”
刘秉并未评判这答案如何,只问道:“那么现在,壮士得信相邀,选择前来,又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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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思量了片刻,答道:“愿从军也,非从贼也。”
“好!”刘秉回身答道,“可否劳烦壮士暂且随我同行三日,权且看看,是从军还是从贼。”
……
“怪不得说汉室天子最擅白手起家,尤擅收服将领。”赵谦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一边落座席间。
会有这等感慨,还不是因为,他跟赵云都没说上两句话呢,本还想再多给陛下美言几句,也好留下这位难得的将领。
结果他现在虽然看着有些格格不入,还不是坐在此地了?
也不知道陛下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再看另一边,吕布大刀阔斧地落座席间,仿佛是因还清了账目而一身轻松,怎么看都已像是陛下的鹰犬,让同行的张辽语塞不已。
“手下败将而已……”张燕叼着一根白茅,抢了上首之下的第一个位置。
见陛下自门外行来,他又背过身吐掉了草根,转回头来盯着赵云看了一阵,也挺直了腰板。
赵谦:“……”
哈哈,还真挺人才济济的,也挺有针锋相对的竞争。
谁看了不得说,陛下就是陛下。
更难得的是,明明流落河内,眼见这数名出类拔萃的武将摆在面前,陛下的神态仍是镇定得惊人,不见与京中对照之下的狂喜。
只能从他颔首示意的目光中看出对各自的欣赏。
却不知刘秉已又掐了自己一下,唯恐因这不太真实的场面而再有失态。
他开口道:“朕有一事要说,请诸位助我。”
“卞夫人带来的消息,说董贼擅开先帝陵寝,盗取珠宝,又擅杀御史于宅中,行事更为放肆,若是光等董卓做出倒行逆施、悖逆君臣人伦之事,至于天怒人怨,光等朝臣士人再不敢妄言合作,与董贼翻脸,谁知受难之人还会有多少!”
“洛阳百姓已为西凉兵马擅杀,一旦他将先帝陪葬消耗殆尽,谁知又会不会再度大肆抄略,恣意强抢。咱们等不得那么久了!”
吕布的眼神亮了:“陛下的意思,是要抢先向董贼发难,进取洛阳?”
“是也不是!”刘秉答道。
他朝着司马朗看了一眼,司马朗会意,展开了一副舆图在堂前。
张燕也随即了然,想到了之前刘秉让他去调查的东西。
刘秉沉声道:“欲养兵马,先需解决士卒吃用,若无钱财,何敢养兵——”
“我没说你。”
眼见吕布面色有异,刘秉又补充了一句。
可让吕布来说的话,他还不如别说这句呢!
但陛下的下一句话,又已让他集中了精神。
刘秉道:“朕有意,夺回河东盐池,供给军需!”
盐铁专营,河东盐池现在自然是归属于朝廷的。虽然黑山军为了擒获吕布,夺取了数处河东渡口,但河东郡腹地,尤其是盐池所在,仍有重兵把守。张燕此前派人窥探,就确认了这一点。
可现在,陛下的一句话不留余地地砸了下来。
他是皇帝,那河东盐池当然是他的!
这是一笔于他而言名正言顺的财富!
张燕甚至觉得,说出这句话的陛下浑身上下都像是在发着光——满身财气的光。大概也只有皇帝,才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拿回这份最有分量的“私产”。
【作者有话说】
先发制人,就是隐瞒身份最好的对策。
——《论如何假扮一个皇帝·刘秉》
笑死我了,上一章谁说的曹丕可以叫曹阿斗的哈哈哈哈哈,宣布他改名(不是)
第26章·第二十六章\\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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