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这人自己胆小跑出来就算了，居然还敢瞧不起他？
方棋“哦”了一声，开始掉头往回走。
同样是浓雾中穿梭，回去的路可比来的时候要惊悚多了，明明隔着雾气什么都看不清，方文瑞却总觉得那些人影都面朝向了他们，正隔着浓雾窥视着他们。
方棋：“你可以问问他们。”
“……”
话音戛然而止。
面前的人一头短发湿哒哒的，一张脸已经溃烂见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和他打招呼的人，黑洞洞的眼眶里不见眼球，很快有红色的液体渗了出来。
方棋在他身后看着，见他反应不大才松了口气。
方棋如果没有选择又或是没有考上地府公务员，多年后估计也会变成这么个东西。
方文瑞表现得这么镇定，倒让他有点刮目相看。
方棋：“……”
站着的一鬼差一游魂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游魂空洞的眼睛里甚至透出了几分无辜。
他一阵无语。
又迟疑了半天，方棋才走上前，想了想要从哪里下手，最后嫌弃地提起了方文瑞的衣服后领。
方棋微惊，反应迅速带着方文瑞躲过，在浓雾中勉强分辨着攻击他们的东西是什么。
动物的怨灵？
他突发奇想，提着方文瑞作势就要丢出去，那怪物目光一转，也跟着扑了过去。
方棋想到了什么一低头，果然看到方文瑞的脖子上原本已经消失的黑色印记，又再度浮现了出来。
饭店大堂里，客人们进进出出惊慌不断。
“方文瑞去哪儿了？”
“走了？那我们不能走吗？曹京，这不是你家饭店吗？你想想办法啊！”
“曹京，你……你脖子上是什么？”
“艹！这是什么东西？！”
寅迟仿若事不关己一样坐在原来的餐桌上，听到动静侧头看了眼，微微挑眉道：“哦，追魂印啊。”
“被鬼盯上的人呢，灵魂上会被打上印记，他们会来找你索命，不死不休，这个就叫追魂印。”寅迟懒懒地撑着脸，施施然笑道：“恭喜你们，很快就要死了。”
……
饭店外不远处，方棋提着一个人和怪物周旋，一边躲一边观察。
和之前在方家遇到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智商不高，一样的恶心透顶。
从他的攻击方式来看，谢辞收到的报告里那些非自然死亡的事件，和眼前这东西脱不了关系。
再一次躲开怪物迎面撕过来的爪子，方棋用力抬起手，猛的拍下，四脚怪物刚跳起来的身体顿时匍匐在地，像被巨石压住，它挣扎不动，发出愤怒的嘶吼。
“……”没动静。
就这样一连拍了好几下，晕过去的人终于悠悠转醒。
“卧……槽！”
“你再敢晕，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
方文瑞喘着粗气看向方棋，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
世界对他做了什么？！
方棋拉住方文瑞，示意他看向地上的四脚怪物，“看看，在哪儿见过这东西没有？”
方文瑞三魂七魄还没归位，迷迷瞪瞪地顺着方棋指的方向看过去，本能地摇头道：“没……没见过。”
“确定，没见过。”
方棋陷入思索。
他至今还搞不太清楚状况。
方棋刚刚对它做了什么？
这是怎么做到的？
忽然怪物再次挣动了一下，方文瑞转头，猝不及防对上怪物直勾勾盯着他的目光，他吓得往方棋身边缩了一下，见方棋没反应，又干巴巴道：“这娃娃鱼好……好大。”
方棋微微一顿，抬头看他道：“什么？”
方棋道：“你说这是娃娃鱼？”
方棋：“……”
“你怎么知道这是娃娃鱼？你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