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曹京他们家做非法生意都还是他告诉钱友生的。
钱友生也很疑惑，他苦着脸喃喃道：“我只看到他被狗叼走了，其他的……”
钱友生一滞。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方棋替他重复了他的话：“什么不是故意的？你们被追到屠宰场之后看到了什么？这两句话你是对谁说的？”
别杀我！不是我！
如果钱友生的话是对着追赶他们的怪物说的，那他一定认识那个怪物，并且知道怪物为什么要杀他。
人在崩溃的状态下很难完美地隐藏自己的情绪，如果钱友生的崩溃不是装的，他确实不知道追他们的怪物是什么，他所认识的怪物，是在到达屠宰场之后，在车间里看到的。
就只有这条狗了。
钱友生已经不迷茫了，听完方棋的话，他眼神闪烁半晌，忍不住看向曹书正。
曹书正：“……”
方文瑞顿时瞪大了眼睛：“钱友生，你骗我？”
“吃……吃狗……”方文瑞低头看向地上的狗，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这条狗也是食、食材？”
方文瑞：“……”
小的时候爸妈太忙，他哥还特地带他去了一家宠物店挑选了一只泰迪犬给他作伴，但小狗寿命太短，只陪他到了十四岁，因为分别的时候太痛苦，他后来就不敢养了。
曹京居然拿狗当食物？！
怒有人对狗太残忍，也怒自己眼瘸居然和这种人有了交集。
“这又不是什么违法的事。”钱友生忍不住辩驳了一句，或许是自己也知道这种事令人不齿，又心虚地说：“我认识的好些人，他们都有这习惯……”
方文瑞差点气笑了，但同时心里也涌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条狗，你在哪里见过？”
但钱友生觉得他比愤怒的方文瑞还要可怕，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他似乎很乐于和朋友们分享他喜欢的美食。
曹京喜欢吃狗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路过的狗都要被他多看两眼。
后来奶狗渐渐长大，它似乎是被人收养了，不再四处跑，几乎每次看见它，他都乖乖地趴在一中校门口，像是在等着谁一样。
钱友生原来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他就是开玩笑说了一句：“驱邪？那你搞一盆黑狗血不就行了？不都说那玩意儿驱邪么？”
现在再看钱友生嚎啕大哭，已经没有人同情他了。
“后来曹京就找了几个人，打算趁着一中校门口没人的时候去抓狗，但是好像失败了，有个学生报了警，说有人要偷他的狗。”
钱友生摇头：“我那几天有场考试考的太差，我爸妈给我请了家教，不让我跟他们出去了。”
“但是曹京想做的事，一次报警肯定是阻止不了的，所以这狗，后来肯定还是……”
方棋听完没说话。
虽然这滋味儿肯定也不好受就是了。
方棋接触到狗的手心忽然亮了一下，很快有缕缕黑气从狗的身体里溢出，又钻进了方棋的手里。
寅迟看着他的动作轻轻皱眉：“……帮它化解怨气。”
根结未解，怨气是没那么容易被化解的。
随着黑气不断被吸走，黑狗的体型也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普通狗的大小。
这次没人阻拦它。
寅迟慢了一步才有动作，他看着方棋，见他吸收了那些怨气之后没有任何异样，这才快步跟上去。
方棋：“不是它。”
方棋没再搭理他。
寅迟目视前方道：“还记得那群尸体发疯的时候喊的是什么吗？”
那群尸体喊的是：“把我的狗还给我”！
狗的主人是谁？
是死人还是活人？
几个人跟着一条狗爬上去，进了一个烂尾楼一样废弃的房间，这层楼没有浓雾，可以清晰地看见房间角落里的几个人影，其中三个昏迷着，只有曹京一个人瞪着眼睛看着他面前的人影。
……
看到上面有人时，方棋就停住了脚步，方文瑞追在他身后刹车不及时，差点没稳住趴下去。
月光下的人影，身上还穿着一套破烂的病号服，大片的皮肤裸.露在外，上面遍布着狰狞可怖的伤口，有部分皮肤扭曲，有部分溃烂化脓，病号服也被皮肤分泌出的液体浸得血淋淋的。
“汪！”
那人在看到狗的瞬间，眸子里的猩红微敛，他微微蹲下身，亲昵地摸了摸黑狗的脑袋。
这就是黑狗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