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
但他也确实有疑惑的地方。
阴气是判断一只鬼强弱最简单直白的一种方式，对鬼差来说更是至关重要的，就像人死亡时会凭借本能痛苦挣扎一样，被外力抽取阴气，鬼也是会本能的防御的。
这并不是出于他的主观判断，而是身体先他一步已经做出了判断。
寅迟和他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渊源吗？
地府教给鬼差的，从来都是怎么破解鬼域，如何消解厉鬼的怨念或执念，操控鬼域这种事，在地府是严令禁止的，他也不会。
方棋：“……”
不过玄门中人从小开蒙，有家中长辈带领，他进过很多鬼域倒也说得过去。
方棋又问：“那你怎么就确定，我的阴气可以压制住叶千瑜？万一没用呢？”
方棋：“笑什么？”
方棋：“……”
更何况，如果他连叶千瑜都比不了，那他根本出不了炼魂塔，早成了那些百年甚至千年厉鬼的口中餐了。
比起遭遇的事件的扑朔迷离，他觉得寅迟这个人更迷。
“……”
齐天天：“……”
但是被寅迟这么一提醒，他又想起了刚刚在鬼楼里经历过的东西，腿脚又忍不住开始打颤。
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两个人从三楼楼顶跳下来会毫发无伤啊？
方棋本来也待不住了，他一言不发地进了校医室，在罗阳煦略显惊恐的注视下清除了他非科学的记忆，随即又走出校医室，对齐天天说：“学校论坛上你盯一下，那些人的记忆虽然没了，但好事者很可能当时就编辑了贴子发表了，电子设备记录不下来灵异的东西，但是文字也能说明很多问题。”
齐天天也明白这个情况，微微正色道：“我知道了。”
方棋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方棋脚步微顿。
“……”
寅迟跟齐天天打了声招呼，也跟着走了。
尤其是几个女生，更是直接急哭了，虽然她们流不出眼泪，最后挤出来的都是血就是了。
众鬼：“……”
“原来真的死了啊……”
“我当时还在和我妈打电话，出车祸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她事后还庆幸我没事……”
他们的脸上明明没有太大的情绪，整个走廊里却充斥着浓烈的痛苦与哀伤。
跟着他一起进鬼楼的徐真，也是第一个被他断了手的女孩子，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看着方棋道：“鬼差大人，我能求您件事吗？”
“你能……让我爸妈知道真相吗？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自杀，你就告诉他们，我早就死在了那场意外里，我其实……一点都不痛苦，我这辈子活得挺满足的，真的。”
意识突然清醒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窒息，那时候的茫然无措，不解，无助，不甘心……所有的情绪一拥而上，现在仍旧无法释怀。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是看着方棋同样眼含期盼。
勾魂的鬼差再来的时候，很顺利地将一众学生鬼带走了。
“在想什么？”寅迟倚靠在墙上问他。
天台顶上出现游魂的事，方棋最后只能归咎于幕后那人做事太过周到，不仅周到，而且对玄门甚至地府的手段都相当了解，不然做不出这样周密的布局。
而且叶千瑜吞噬其他鬼的怨气助长自身的做法，让他莫名想到了华城集团地底下的阵法，他总觉得这两种做法异曲同工。
除了学校里的几个学生，还有多少人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死于非命？
寅迟：“好啊，下午帮你请假。”
差点忘了还有必修课这种东西。
梦醒过后的校园又重新步入了正轨，但也正如方棋所想，由于信息技术过于发达，消息传播速度过快，论坛上还是多了很多灵异论的贴子。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的账号上之前莫名多出了一条正在编辑的贴子，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正要仔细看的时候，那贴子突然就不见了，我亲眼看着它消失的，就特么离谱！】
学校图书馆楼下，覃元彦边走路边刷着论坛。
他刚撞了鬼，对灵异事件非常敏感，看着论坛上那些人的发言，就觉得心底在发凉。
正打算收起手机先回宿舍，即将路过学生会被封锁的那栋楼时，他目光猛然一滞。
……
覃元彦为了在论坛上装逼, 每天混迹在各种讨论“死者”的贴子里，学校里自杀的几个人，几乎每个人的个人信息他都看到过。
大师跟他说，在学校里遇上自杀的鬼是正常的, 因为自杀的鬼不被允许投胎，他们会不停地在自己死亡的地方重复他们自杀死亡的过程，直到他们阳寿耗尽, 才能去地府投胎。
这个推断, 合情合理。
虽然昨晚因为他被吓到之后出了糗，论坛上多了很多笑话他的声音, 但是一次失态算什么？被质疑了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