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问话的地点就近选在了学校门卫室。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板正的警服穿在身上正义凛然，但下巴上冒着浅浅的胡茬，好像在说明着警察这份工作的不容易。
照片是一张登记照，褪去了浓妆艳抹，但方棋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方棋道：“认识。”
“……”
这次方棋微顿了一下，还是说：“认识。”
方棋：“怎么？”
方棋：“你不是带了人一直在观察我？我说没说谎你们看不出来？”
那人闻言神色微怔，又很快恢复了淡然。
喻明忠有点意外他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但也半点不心虚，又继续道：“据我们所知，凤凰饭店出现杀人犯后，几乎所有人都躲在大厅里不敢行动，你当时应该也待在大堂里，而这个人死在了楼上包厢外面，你们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交集，你怎么会认识他？”
就算这人在林江市还算出名，但方棋是刚来林江市不久的，他不应该认识这个人才对。
喻明忠：“明知道饭店里有杀人犯你还敢上楼？”
喻明忠：“……”
喻明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说：“死在大厅里的女生，她被人开膛破肚，失血过多而死，有目击者说，当时你是离他最近的人，你有看见她是怎么被开膛破肚的吗？”
方棋倏地沉默了。
那个女生的死状有异是肯定的，她是从身体内部被怨灵撕破了肚子，这种死法如果送去尸检是肯定不会有结果的，因为结果百分百不合理。
但一般由灵异事件导致的死亡，地府在清除涉事人员的记忆时，同时也会淡化他们在这一方面的认知，让办案的警察以悬案结案，警局里每年解决不了的悬案不少，新的案子又层出不穷，随着时间日久，他们被淡化的认知会逐渐被遗忘，不再被人记起。
这个警察为什么还记得？
他长时间不说话，喻明忠疑虑更甚，“怎么了？不好说？”
喻明忠：“？”
这是摆明了打算瞎编吗？
他是在犹豫什么？
“……”
喻明忠道：“这是华城集团总裁刘福，前段时间我们破获了一起地基土层埋尸案，这件事在网上闹得很大，而事情的始作俑者你也肯定认识，我们在调取华城集团公司监控时，看到了你和你弟弟去公司里找过刘福，甚至你们在晚上还去过那间堆满了尸体的地下室，对吗？”
方棋：“……”
喻明忠：“是。”
他大概知道这几个警察为什么没有忘了。
喻明忠微怔，不知道这人是未卜先知还是有自知之明，他神色复杂地从警员手里拿过最后几张照片，“还有你们学校的学生集体自杀事件。”
方棋看着照片上的人想着他们分别出现过的三个地点，脸上的情绪一言难尽。
三个地方都曾经出现过鬼域。
在凤凰饭店，有关“受害者”的死因，喻明忠的认知确实被淡化了，他也本应该很快就忘了，然而在他忘记之前，他到了埋尸案的现场。
加上出勤学校学生集体自杀事件的也是喻明忠，记忆在鬼域的层层加固下，他就是想忘了都难。
林江市市局是没人了吗？
这句话喻明忠也想问。
牵扯的不是大案子就是性质恶劣的！
正这么想着，就见方棋把他刚刚递过去的受害人的照片又递回来道：“这个人叫罗阳煦，涉嫌纵火烧死自己的亲生父母，杀害同校同学和几个街头混混，你们可以查一下。”
再是沉稳镇定，喻明忠也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喻明忠：“……”
可那也没包括一个大学生居然是杀人犯的事情！
喻明忠看着方棋，他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说着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在知道喻明忠进过鬼域之后，方棋就没再打算再遮掩。
能实话实说就再轻松不过了。
方棋道：“我确定他做过那些事，但能不能查到是你们的事。”
他这话说得直白，喻明忠几人同时变了脸色。
方棋懒得管他们心绪纷乱：“现在可以说了吗？你们为什么找上我？找我干什么？”
既然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喻明忠也不再遮掩。
那是刘福被一具尸体死死抱住的照片，刘福的胳膊和腿，上面都是深可见骨的牙印，哪怕他们到的时候尸体已经没动了，也不难看出那些牙印从何而来。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