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的身影四面照在镜子里，互相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学校里镜像的经历，方棋现在对镜子这种东西十分的不感冒，看到就有种想打碎的冲动。
方棋：“……”
这人什么毛病？非得贴着他才能说话？
方棋：“你也可以闭嘴。”
而且这地方这么小，你说悄悄话其他人就听不见了吗？
因为电梯壁的缘故，他们对后面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好在楼层不高电梯很快，“叮”的一声开门之后，程锦他们火速冲了出去。
电梯外面有声音，而且很吵。
被外面的声音吸引，方棋他们也很快走了出去，没人注意到刚刚他们站过的电梯里，几人映在镜子里的“影子”并没有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消失。
电梯门外，寅迟走出去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电梯门关上留下的一条缝隙。
“声音好像是从包厢里传来的。”
方棋站在电梯门口，见寅迟看着电梯门没动，问了一句：“怎么了？”
顿了一下，他又改口说：“没看清。”
寅迟：“嗯。”
但既然是包厢，私密性是首要保障的，包厢门紧闭的情况下不可能传出这么明显的吵闹声。
程锦他们四个人已经是全副武装，由一个人开门，另外三个人严阵以待，只要开门的瞬间有东西传出来，他们可以立即做出反应。
发出声音的包厢里，几个穿着名牌的公子哥坐在沙发上，玩着他们没见过的一种棋牌游戏，大概是有人输了，其他人正起哄着让他喝酒。
那输了牌的人大概是心情不好，骂了一声“妈的”，拒绝了女孩子递过来的酒杯，直接抢过酒瓶，咕噜咕噜连灌了好几口，身边顿时有欢呼声起，他就在那阵欢呼声中咧嘴一笑，又猛喝了一口，将快要见底的酒瓶潇洒扔掉，一把捞过了刚刚给他递酒的女孩子，抵唇就朝着女孩子嘴里灌过去。
包厢里的起哄声顿时更热烈了。
孙又青眼神一凛，当即就要冲进去英雄救美，被人一把拽住了后脖领。
程锦在旁边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傻？这只是一个情景再现，里面的人根本看不见我们。”
里面的人大概率也是只能看不能碰的。
而里面那个被灌酒的女孩子，终于缓过来一阵呛咳后，脸色潮红眼泛薄泪，冲着刚刚欺负她的人打了一下，娇嗔道：“凌少，你讨厌！”
程锦：“她好像压根不需要你救。”
于清藤：“……嗯。”
孙又青麻了。
“是怨念，也是执念。”方棋站在他们身后开了口。
这能看出什么怨念和执念？
包厢门推开，和前面的包厢里有重合的人，场景却不一样。
旁边是其他人或暧昧或下流的眼神和低语。
他拉上包厢门，又拉开了第三扇门，这次是一个K歌的场景。
推开这层楼最后一个包厢时，门才刚一打开，方棋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场景，就感觉眼帘微凉，随即眼前一暗，一只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
方棋：“……”
他果断把包厢门拉上了。
人的好奇心总是无法靠语言阻止的，未知很危险，但也同样极具吸引力。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进去，骂骂咧咧地出来。
“卧槽！我需要一瓶眼药水洗洗眼睛！”
“妈的他们这样搞不怕得病吗？我们真的要救这样的人吗？”
但他们现在觉得目标还是死了比较好。
孙又青又想起了第一个场景里被灌了酒还一脸娇嗔的那个女孩子，表情变得极度复杂。
他们现在明白那个鬼差所说的怨念和执念是什么了。
现在的问题是，怨念的来源是谁？
“……”
方棋微怔，随即缓缓侧头。
在他看过去之后，那人一言不发地把脸压了下来，并微微张开了嘴。
这是要干什么？
这个“寅迟”没有呼吸！
那一瞬间，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方棋直接一个屈膝，膝盖用力顶在了“寅迟”腹部，趁着那人弯腰捂住肚子时，他火速后退，然后用力一脚，将人踹飞到了过道对面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