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复杂地看过去，寅迟冲他眨了眨眼。
寅迟耸了耸肩说：“我妈这么年轻的时候，是没有我这么大的便宜儿子的……怎么？想体会人类的喜怒哀乐，却不愿意接受岁月变迁吗？想充长辈也得充得更像一点吧？”
女人知道自己会被识破，但没想到这两人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对她出手。
女人冷声道：“你就不怕把她的身体给毁了吗？”
女人：“你……”
就算身体可以烧了，那……灵魂呢？
他不在乎吗？
年龄上的违和并不是不能解释，既然是被寄生，保不齐是因为影鬼驻颜有术。
他之前问过寅迟，他妈妈有没有可能跟他一样还“活”着。
方棋不知道他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只是本能地选择了相信。
影鬼所拥有的，只有这一具躯壳而已。
躯壳原本的灵魂呢？
女人嘴角轻扬：“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这话说得挺狂，听起来有几分大言不惭。
寅迟依旧闲适地靠在方棋身上，嘲讽意味拉满：“你不弱吗？你看你连火都怕，是吧七七？”
女人：“……”
那是一般的火吗？
她看了眼挡在两人身前冲她张牙舞爪的火龙，即使不敢硬碰硬，但这处鬼域，是她的地盘。
疾速涌动的气流顷刻间夺走了他们的呼吸，三个人被阴气吊在半空，脖颈胸口四肢都被层层圈住，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窒息的青紫。
女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得意：“你说得没错，速度确实是我的优势，所以在这里，我想杀谁就杀谁，你们杀不了我，也拦不住我杀人，如果今天所有人都死在了这里，你们这群鬼差，还回得去你们的幽冥鬼府吗？”
“你想说他们死了也活该吗？”女人又是一笑，“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如果不怕他们死了，你何必急着把你的火收回去？”
方棋眉头微蹙，神色有些复杂。
真正的尹家大小姐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也不知道寅迟对着这张脸能不能有代入感。
方棋手心微紧，手却被人握住，手背被人轻轻捏了捏。
女人的视线落在寅迟身上，两人相似的眸子对上，一人古井无波，另一人热切涌动，女人盯着寅迟道：“消除我体内的灵魂印记，还有，你得跟我走。”
方棋眸色如霜，虽然已经知道寅迟是那人撑开这片鬼域的目标之一，他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冷意和杀意，他寒声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方棋：“那你试试看。”
杀意果决的声音让女人顿了片刻，有些举棋不定。
他控制这栋商场赌的就是鬼差不会见死不救。
她盯着方棋看了一会儿，很快咬了咬牙。
缠住程锦他们三人的阴气骤然收紧，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闷哼，女人死死盯着方棋的脸，指望从他脸上看到片刻的动容。
女人心底一沉，翻手就要拧断三个人的脖子，却见异变突生，缠住程锦他们的黑雾中隐约有灵光一闪，有某种力量强行撕开了缠绕在他们身上的阴气。
困住活人的阴气瞬间归拢，化作防护罩挡在身前，与此同时，程锦他们瘫软在地，手里紧紧握着一块圆盘，正是之前从寅迟那里买来的针对影鬼的罗盘。
三人齐声呛咳不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啊”
再次化作人形，她肩上多了一个狰狞的血洞，发丝凌乱，狼狈至极，却依旧错愕地看着脱离了他们掌控的三人：“你们……”
“……”
“……”
但程锦他们的状况比起女人也不遑多让，一个个捂着依旧紧涩剧痛的脖子，劫后余生地看着对面的人影。
“这就是那只真正的影鬼吗？速度也太逆天了吧？”
为什么和寅迟长得那么像？
寅迟笑而不语。
如果这几人连这样的情况都应付不了，他一开始也不会放任“累赘”跟着走进鬼域。
他抬眼直视对面的女人，沉声道：“怨煞之力？”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按在肩上，刚刚被勾魂锁刺穿还不停在淌血的伤口，在她的手滑过之后被阴气附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怨煞之力居然还具有“治愈”功能！
方棋也紧紧盯着她的伤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