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身份有地位，按阶级来算，他属于剥削的那一层。
姚思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被寅迟已经同化到可以免疫抽魂法阵的身体刺激到了，不愿意接受似的反驳道：“他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
“倒行逆施？”姚思宇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他难道就不是倒行逆施？他一个八岁就已经死透了的人，你以为他凭什么能安然到现在？他占了别人费尽心血的成果，现在还大义凛然地来讨伐给他新生的人，恬不知耻……”
他想这群人还真是会倒打一耙。
“按你的意思，我现在杀了你把你送去投胎于你而言也是新生，你也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是吗？”
方棋缓缓抬起了手，阴气如蛇信一样缠上了姚思宇的脖颈，不断地收缩拧紧。
因为呼吸受阻，他最后发出的笑声嘶哑又尖锐，听得人心理生理双重不适。
寅迟同样回视他，目光沉静。
“……”
方棋还真被他问住了。
寅迟是林江市玄门世家之一的尹家的人，是尹家大小姐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七岁失踪，八岁死亡，而后被换魂到他身上。
用自身的怨念压制是什么意思？
从记忆里出现这个人开始，方棋印象里的寅迟，一直是懒散而闲适的，他对一切都很随意，对任何人都不会表露恶意，笑容在他脸上成了习惯，连情绪起伏都很少会有。
寅迟如果有怨，会是什么？
方棋没有质问他的打算。
而从寅迟失踪直到遇上他，寅迟没有这个时间段的记忆。
但前提是……记忆的丢失是幕后那人的手笔。
也就是说，在姚思宇的认知里，寅迟是知道自己死亡以及被“改造”的过程的。
方棋脑子里灵光一闪，眉头却拧得更紧了。
是谁让他忘了？
可是为什么？
方棋也看了过去，暂时放下了这个疑问，继续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他交代什么了？
这个鬼差在知道了寅迟自身潜藏有极强的怨念之后难道不该和他心生嫌隙吗？不是应该立马弄清他的怨念来源吗？
姚思宇怀疑人生的同时，还被关在防护罩里的喻明忠CPU也已经过载。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118章 动机
但他想靠装傻充愣蒙混过关的计划也彻底告吹了。
姚思宇也没反抗, 只是被戴上手铐时还依旧死死地瞪着寅迟。
他施术时没有避着喻明忠, 喻警官看着他手心凭空冒出来黑色的不明气体，像是玄幻影视剧里才有的那种特效，他心里五味杂陈，一言难尽道：“你们……”
喻明忠：“！！！”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喻明忠：“……”
普通人肯定不是。
方棋他们解决之前的影鬼事件也好, 还是这次网民被侵染的事件，他们有筹谋有配合, 不像是各管各家甚至出手还要讲格调讲排场的风水世家里的人，行事风格更像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警察。
方棋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阳间有阳间的秩序，阴间也有阴间的法度，分工不同而已。”
方棋：“嗯。”
他这辈子办过的案子，跨过行，跨过省，甚至跨过国境，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跨过了地壳，和阴间的鬼差有了合作。
他又看了眼已经完全看不出原貌的别墅客厅，迟疑道：“你们应该不经常出外勤吧？”
喻明忠：“……”
这么想着，他又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僵硬：“行，我知道了。”
别墅里有没有危险物品，有没有什么机关陷阱，痕检一检测就能查出来，“袭警”的罪名不足以判刑，而且姚思宇一定会请律师。
方棋点了下头，又道：“查一下和他有亲密关系，或者有密切来往的人。”
喻明忠很快反应过来：“知道，找他的犯罪动机。”
他是刑警，有常人没有的敏锐，自然听得出来寅迟的存在和方棋是不一样的，但人家已经说了“分工不同”，那不是他的职责范围。
寅迟看出了他的“善意”，把自己靠在了方棋身上，在他耳边说：“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对吧？”
他未置一词，盯着寅迟看了一会儿，转身欲走，已经走到门口的喻明忠却又回过头，欲言又止道：“你的死……是因为几个月前的那场车祸吗？”
喻明忠：“……”
他深深地看了方棋一眼，内心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