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云：“你……”
他态度决然，林淑云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没有。”寅迟一脸漠然，截断了他们对方棋的问话：“鬼域阻隔的不仅是电子通讯，所有传讯手段都会失效，别说现在没人找得到你们的儿子，就算找得到，那也是要冒生命危险的，还是你们觉得，就算让他去冒险也无所谓？”
方云松他们不明白鬼域是什么，但也听得出寅迟话里的责问。
方云松下意识就想反驳，话到嘴边却发现，他根本无从反驳。
眼见着人要和他错身而过，对方铎的担忧还是占据了上方，他手比脑子更快，拽住了方棋的胳膊，艰涩地说：“我们……我只是想知道，他还活着吗？”
“自己死了的亲儿子不见你们关心一句，捡来的儿子丢了，还求着自己的亲儿子去找，头一回见到你们这样拎不清的父母，真是长见识了。”
不料她这话一出口，方云松夫妇直接僵住了。
方云松也是一脸愕然地看着她。
他想到了方棋在学校里和罗阳煦交战时好似阴阳颠倒的两种方式，还有上次去方铎的公司，方棋那堪称诡异完全不像“正派”的手段……
程锦：“呃……”
这件事……方家的人难道还不知道吗？
方云松三人被突如其来的冲击钉在了原地，目送着方棋离开，杵在那儿没有了动作。
现场除了呆住的三人，还有一个一起进警局的人愣住了。
他又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方云松他们作何感想方棋不在意，他熟门熟路走到了警局会议室所在的位置。
程锦很快跟了上来，和他面对面站着，直勾勾地看着他。
程锦：“……”
方棋：“嗯。”
方棋：“规定，保密。”
谁信啊？
方棋的语气敷衍，摆明了是懒得多说，程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撇撇嘴放弃了。
方棋：“……”
方棋转头看他，寅迟却低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他的手，正在玩他的手指，状似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着程锦道：“你如果死了，你爸妈会伤心吗？”
寅迟：“如果你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重生了，他们还会伤心吗？”
她忽然顿住了。
应该……不会。
她恍然明白了寅迟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皱了皱眉。
“……”
如果人彻底死了，把事实说出来或许还能是一种谴责，但因为人活着，别人因罪恶感产生的任何情绪都会大打折扣，自己倒成了一个祈求怜悯的可怜虫。
程锦不由得回想了一下方云松夫妇得知真相时的神情，有些不认同道：“应该不至于吧？万一他们真的会悔悟呢？”
程锦：“……”
或许结果并不像寅迟他们所推断的这样坏，但谁也没法否认说这样的结果不会出现。
如果人人都像他这样清醒地活，那人一辈子还能有什么乐趣吗？
方棋还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他没打断寅迟刚刚的一番话，因为手指被捏得太紧，都有点血脉不通了。
程锦：“……”
方棋抬眼看向她。
“他身上有那人需要的东西。”方棋淡淡道：“失踪的应该不止他一个。”
信念之力不能被强行夺取，方铎被李盟贴身洗脑了那么久都没有动摇，现在估计也能撑上一段时间，只要他没有被侵蚀，就一定还活着。
“……”
程锦顿时明白了：“哦，没必要是吧？”
既然都事不关己了，方云松他们因为方铎失踪的事有多担心有多忧虑，又或是怀疑儿子死了有多痛苦煎熬，自然也不关他的事。
程锦撇了撇嘴，又忽地想起了什么……他们来警局干嘛的？
“不用担心。”方棋刚想说话，寅迟就已经开口了：“铺垫都做好了，正主肯定要露头了。”
原来外面那一出“尸体屠城”还只是铺垫？
寅迟没答，只是看了眼市局大门的方向。
……
林江市的各地民警可以说是相当训练有素, 有了一个单位打头阵，其他单位的民警也接连被带动。
失控的人群也还是人, 情绪再怎么暴躁，也比不过经过了特殊训练的歹徒, 情况不严重的可以恢复, 情况严重的可以打晕或者直接上手铐, 总之目前的情况尚且还在可控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