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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霍氏大约是一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稹照旧出入佛寺道观。
霍氏大约是一直派人跟着，再一次找上了门。
“钱娘子，可否容我和珍娘说几句话？”霍氏笑盈盈道。
钱氏陡然再见霍氏，只恨这块牛皮糖又粘了上来，心里又烦又闷，哪儿肯呢？
她忍着，细声细气道：“霍夫人说笑了，珍娘也大了，自然得她肯才行。”
说着，眼睛一斜，缓缓道：“珍娘，你说呢？”
林稹低下头去，轻声道：“不必了，霍夫人。”
不必了？不必了你在外头跑来跑去的礼佛？上回还说自己不出门了呢。
霍氏会意，只握住钱氏的手：“好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好的。珍娘惯来与你亲近，又听你的话。还请妹妹说一句，叫她与我说说话罢。”
钱氏一下子被堵住，勉强挤出个笑来：“霍夫人，珍娘她不想见你，我也没办法。”
林稹为了之后钱氏不要责怪她，便劝道：“娘，我们走罢。”
“霍夫人，你也听见了，是珍娘自己……”
“珍娘年纪小，不懂事。只消妹妹你同意便是了。你是她娘，她不会不听你的。”霍氏不理会林稹的拒绝，只倔强地扯着钱氏。
钱氏脸上的笑已经快挂不住了。
“妹妹，你也是做母亲的，当知道我的苦。”霍氏语带哀求，眼中甚至隐有泪痕，“我只想和珍娘说两句话，算我求你了。”
“好妹妹，你且帮我一把罢。”
周围香客已有人看了过来，窸窸窣窣，指指点点，什么“后娘”、“妾室”，各式各样的猜测……
钱氏恨不得掩面而逃，最好临逃前再骂一句没看见珍娘不愿意吗？净盯着她作什么！
偏她素来细怯，只在心里发了狠，明儿说什么都要把珍娘留在府里。
面上到底怂了。
忍气吞声道：“霍夫人自便即可。”
“多谢妹妹，多谢妹妹。”霍夫人感激涕零，不断道谢。
“我不去。”林稹只管把头偏到一边，倔强道。
“珍娘，这里人多，我们先到没人的地方去，否则旁人都指指点点的，对你……娘和妹妹不好。”霍氏温声劝道。
连钱氏都忍不了周围人若有若无的目光，催促道：“且去没人的地方。”
林稹这才犹豫了一下，跟着霍氏去了厢房。
一进厢房，林稹便松了口气：“多谢霍夫人。”
还是霍夫人。
霍氏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怎么样？”
“我问了祖母……”林稹略低下头，佯装羞涩道，“祖母说确有此事。而且、而且……”
霍氏刚松了一口气，生怕林家不承认婚事，又见林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而且什么？”
林稹低下头，轻声道：“而且说韩家早就来过人了，明年五月就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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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娘，去一趟大相国寺。”
周妈妈会意，脸上也绽出个笑来：“玉娘必能雀屏中选。”
霍氏就开怀笑道：“错了，雀屏中选那是选女婿。”
两人径自说话，此时的林稹已出了厢房，去寻钱氏。
“聊的如何了？”钱氏轻声细语，问道。
林稹略垂下头：“娘，我与霍夫人无甚瓜葛。”
这一句话，她说得真心实意。
再想想林稹之前百般推拒，不愿和霍夫人见面。
钱氏面色就和缓多了，温声道：“既是如此，明儿就在府里，好生歇歇。”休要再出门了。
“娘——我也想歇着！”娇姐儿嚷嚷起来。
“不许胡说！”钱氏嗔她一眼，“那是你爹，你做女儿的，磕几个头，怎么了？”
林稹顺势道：“娘，我也是做女儿的，也想尽尽孝。”
钱氏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轻声细语道：“珍娘，你今日也瞧见了，你生母成天这么缠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你不是不想见她吗？索性就待在府里，也安生些。”
林稹表态道：“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娘悉心养我长大，我哪儿能忘本呢？”
钱氏面色稍缓，又听得林稹表态——
“娘放心，待爹爹考完之后，我便安心在家，不来佛寺了。”
钱氏这才温声道：“罢了，今儿都七月二十四了，也快了。”
这便是默许了。
一行人又磕头祈福，这才回了林家。
日子不疾不徐的，又过了几天，成安始终还是没消息。
林稹倒也不急，只是静静等着。
这一日，林稹跟着钱氏到了昭安寺。
她跪坐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眼，照常叩拜。
磕过头，钱氏又抽中了签文，便带着林稹、娇姐儿一道去解签。
谁知那解签的僧人拿着签文，神色很是为难。
“怎么了，大师？”钱氏也紧张起来，频频看向这位大师。
僧人摇头：“这签文稍有些殊异，女檀越且随我来。”说着，便要引钱氏去配殿。
林稹微愣，眼睫一颤，怀疑是成安安排的，又怕是歹人作祟，便蹙眉道：“解个签，要去什么配殿？”
那僧人方头大耳，很是慈蔼的样子，“小娘子放心，那配殿就在旁边。”
说着，伸手一指隔壁——配殿门大开着，恰有三三两两的香客，男女皆有。
既然有别人，林稹就不担心了。
果然，钱氏面色也和缓了：“大师请。”
那大师却摇了摇头：“娘子为了自家夫婿前程而来，当知道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出我口，入你耳，再无旁人。”
他怎么知道自己为了夫君前程来的？钱氏被这故弄玄虚唬住，心里虽怀疑，又怕是真的，脚步不免踟蹰起来。
“大师，菩萨慈悲，纵是天机，也不妨叫子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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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安头皮都炸起来了。
这么大的事，搞不好整个韩府都会被卷进去，他难道能说自己不会通禀韩相公吗？
“小娘子、我……”期期艾艾到最后，也不过一声长长的叹息。
林稹便笑道：“安慰便不必了，可否帮我最后一个忙？”
“小娘子尽管吩咐。”
林稹眨了眨眼，声音也轻了些：“五日之后再传信给十二郎，可好？”
成安一愣，想起今日已是七月二十六，距离他家郎君科举，只剩下七天了。
要是在此时，接到这个消息，只怕连科举都要心神不宁。
改成五日之后传信，太原距离开封数百里，两三天的功夫可到不了。如此一来，科举过后郎君才会收到这消息。
让他传信，是为了体恤他这个做奴婢的，免得郎君回来后问责。
让他五日之后再传，则是为了体恤郎君，怕他科举不顺。
成安一时有些动容，又惋惜，又气闷。
天下事，大抵如此。
缘分弄人。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多谢小娘子体恤。”
林稹眨眨眼，或许是殿内烟熏火燎的，眼睛有些发涩，她笑道：“没什么，你回罢，路上当心。”
成安也不过二十啷当岁，心里有些难受，闷头闷脑的撂下一句：“小娘子保重。”
说着，走出了配殿。
临行前，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明明是白日，配殿却门窗紧闭，黑黝黝的暗色。
瘦削的小娘子布衣素衫，立在殿中，泥塑的神佛们围着她，咧嘴笑。
57·第57章\\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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