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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如此中不溜的回答……
林稹沉吟片刻,答道:“尚可。”
如此中不溜的回答……余氏眉头微微一皱,轻声提醒道:“珍娘,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不要觉得他说喜欢富贵精巧的,便觉得他庸俗。”
林稹发笑:“祖母,我问他喜欢野逸还是富贵,又不是为了看他品行。画艺流派哪儿有高低?”
她解释道:“他答什么都无所谓。我不过是想瞧瞧我步步紧逼时,他的反应罢了。”
“我咄咄逼人,他却不曾发火,而是老实答了。这样的人,要么心思深沉,要么脾气软和。”
“哦?”余氏一时也来了兴致,笑问道:“那你以为他是哪一种?”
林稹沉吟:“只见了一面,哪儿能看出来?不过他画着画着就痴迷进去,顾不得旁人反应。可见不是个心思多的,多半脾气软。”
余氏也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一旁的钱氏也没说什么,画院的,又不是正经做官的,珍娘要嫁就随她去呗。
只是……
“娘,我原本也不该说的,奈何家里还有好些个姊妹没嫁呢。珍娘这样,隐在屏风后咄咄逼人,传出去也不好听。”
她自己这样也就罢了,万一带累了娇姐儿可怎么办?
林稹听得一愣,可这话却不能不反驳,否则不让她旁观,岂不是将婚姻大事拱手让人?
“我知道这样不好,不过是长辈们疼我罢了。娘放心,我以后不敢了。”
她说得温驯而诚恳,加之婆婆又在,钱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句“你知道就好”,了结此事。
余氏见林稹没出言顶嘴,也颇为欣慰,打圆场道:“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几人又说了几句,林稹就和钱氏分道扬镳,老实扶着余氏,送她回松鹤堂。
甫一到松鹤堂,林稹就笑嘻嘻凑过去,“祖母,第二个我想看那个印历所的。”
余氏奇道:“你不是前脚才答应了你娘,不躲在屏风后面看了?”
林稹笑:“我分明答应的是不咄咄逼人。”
余氏一时哑然,复又失笑道:“罢了,既已看了第一个,没道理后头几个不看了。”
林稹就笑着,甜滋滋道:“多谢祖母。”
又过了几日,半下午,邓妈妈忽然来偎雪坞,叫林稹速速随她去书房。
林稹会意,进了外书房门,却发现这次不是祖母,是叔父。
想想也是,画院的学正还能说来给祖母画像,印历所的举子,总不能来给祖母送历日罢。
“珍娘。”叔父拈须道,“且去屏风后坐着。”
林稹低声应了。父亲忙于科举,叔父便顶替了半个父亲的职责,待她很是上心。
“多谢叔父。”林稹行礼,带着枣花,老实去屏风后坐着。
没一会儿,便听见外头有人推门进来。
是个年轻的士子,这位可比高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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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缉古算经》他是真没料到,关键这还是道天文题。
寻常的士子,做官后纵使要研究铸堤穿河、输粟建仓,去读《缉古算经》,都不会去注意天文的。
这东西,没什么实用性,不是感兴趣,断不会去研究的。
贺延这下子是真心笑道:“林御史,此题格外麻烦,尚需纸笔。”
林沂自己都纳闷侄女怎么会懂这些,便也不以为意,只管吩咐仆婢取了纸笔来。
贺延老老实实,算了小半个时辰,得出个答案来。
“在斗四度七百分度之五百三十。”
林沂哪知道答案,轻咳一声,去看屏风。
林稹便开口道:“郎君算得对。”
清柔,爽脆,很好听的声音,贺延忍不住绽出个笑来:“不及小娘子,如此偏门的题竟也看过。”
林稹也笑道:“我对各大算经颇感兴趣。”
果真是同道中人,贺延忍不住道:“我家偶得一卷《缀术》残章,小娘子可有兴趣一观?”
“可是祖文远所著?不是说遗失……”
“咳咳。”林沂清了清嗓子。
两人瞬间闭嘴。
林沂没好意思骂侄女,就只能板起脸,拈须道:“你术数不错,只是经学的根基还需夯实。”
贺延连忙老实道:“是。”
“不仅经学,进士科的诗赋多偏向礼乐刑政、典章文物,例如《烹小鲜诗》、《阳礼教让赋》,《正家而天下定赋》等等,无一不以中正醇厚为美……”
这就是为什么要拜个进士做老师的缘故了。
贺延听得格外认真,林稹更是专心致志地听起来。
多学些总是好的。
贺延听林沂讲了许久,甚至还当场破了个题,撰写了一篇策论。
待到日暮,铜钱大的黄晕挂在天上,贺延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去。
他一走,林稹终于能从屏风后走出来。
林沂拈须问道:“如何?”
“叔父讲得极好。”
林沂差点扯断胡须,谁问你这个了!
“顽劣!”他板起脸,“叔父是问你,觉得此人才华如何?”
林稹皮完了,笑道:“叔父以为呢?”
“尚可罢。”林沂自己也是科举拼杀出来的人物,点评道,“不如顾元修扎实。”
面对林稹不解的目光,林沂又解释道,“顾元修便是我提到的那个举子,家贫,但根基扎实,将来必能登科。”
真要比一比,林沂更满意顾元修。
甚至不惜说出:“此子秉赋颇佳,恐有封侯拜相之日。”
林稹笑着赞叹道:“果真是十步一兰,五步一麝。天下英才,何其之多也。”
韩旷博学多识,沉稳锋锐,有涤荡天下之志。
高易痴迷画画,将来在画道上势必能有所成。
贺延精通术数,将来要是走工部,修治河道、输粟建仓也是一把好手。
未曾见过面的顾元修能得叔父盛赞,想来也是个人物。
“惜我竟不能与他们同台竞技。”林稹怅惘道。
林沂一愣,复又叹息。
他这侄女,有此等襟怀志向,真是、真是……可惜了。
林沂一时欢喜,一时惋惜,也只好温声道,“既然如此,你可还要见见那顾家郎君?”
“这是自然。”林稹毫不犹豫道,“多谢叔父了。”
【作者有话说】
1假今天正十一月朔夜半,日在斗十度七百分度之四百八十、在斗四度七百分度之五百三十——《缉古算经》里的题
2以上十部算经,至北宋时,《缀术》已经亡佚……到了南宋嘉定六年,鲍瀚之翻刻北宋所刻算经时,将《数术记遗》一道付刻,用以代替失传的《缀术》,这样仍算是十部算经——《古代数学与算学》
3早在太宗时代,诗赋题目已开始取向于礼乐刑政、典章文物,如……《阳礼教让赋》,夏竦《正家而天下定赋》……诗的情况也相似,如御试题,太宗雍熙二年(985)《烹小鲜诗》……等等,虽命题范围较宽,但也在向“礼乐刑政”靠拢。——《宋代科举与文学》
68·第68章林\\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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