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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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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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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雨势渐大()•(),到了酉时末❘()_[(.)]❘()•(o),又小渐无。韩旷浑然不觉,只一味埋头读书。

此时的邹府,霍氏正神思不属地拨弄着灯芯,又频频向外张望。

“夫君。”见下仆提着气死风灯,引着自家夫婿过来,霍氏赶忙迎上去,接过鹤氅,嗔怪道,“天都黑了,怎么才回来?”

邹泰然的面色不太好看,摆摆手,不耐烦道:“朝中有事,耽搁了。”

霍氏正思忖着要怎么跟他说起林家的婚事没了,却见他这副随口打发人的样子,本就不满。

再一想到自己白天跑前跑后,还丢了个大脸,心里更不舒坦。

“什么事啊?”霍氏心里不舒服,还得笑盈盈地把鹤氅搭在清漆楠木衣架上,又打发了一众女使妈妈们下去。

“有个御史弹劾了李太师,说他教孙无方,闹出了人命官司。”

霍氏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御史哪天不弹劾别人?”

“你懂什么?”邹泰然揉揉眉心,头酸胀地厉害:“好端端的弹劾一位与太后有姻亲的高官,要么是个愣头青,要么又得党争了。”

“那御史背后是谁?”霍氏见他实在疲惫,取了块帕子浸在热水里。

“不知道啊。”邹泰然摇摇头。他官不大不小,还没到能看穿最高层云遮雾绕的地步。

霍氏一边拧干帕子一边问:“可有猜测?”

“多,同僚都议论开了,有说这御史愣头青、卖直邀名的,有说是哪个宠妃的母族奔着李太师去的,谁叫他送了个女儿进宫呢。也有说是吴参政、郑转运使,沈枢密……乱七八糟,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霍氏就笑,温声细语道:“吴参政可是副相,连他都猜了,怎么不猜韩相公?”

邹泰然神色便凝重起来:“因为韩相公今日上了辞呈。”走都走了,何必再和李太师结仇呢?

“辞呈?”霍氏一惊,“他要退了?”

邹泰然神色复杂,“估计是。”

霍氏脑子转得飞快,如此一来,韩林两家婚事告吹,反倒影响不大了,左右韩相公去位后,利用价值也不大了。

“倒也巧合。”霍氏假装苦笑一声,顺势引出话头,“我这里也有一桩韩家的事。”

“什么?”邹泰然接过她递来的热巾帕,敷在面上。

热腾腾的水汽很能缓解疲惫感,让他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

“韩林两家婚事告吹了。”

“什么?!”下一刻,邹泰然猛地扯下面上巾帕,惊愕地看向霍氏。

霍氏叹了口气:“白天我去天圣寺见了……林小娘子,她说韩家上门退婚了。”

“为何?”邹泰然蹙眉,复又恍然,嗤笑一声道:“韩蕴这老匹夫,素以威重自持、精明强干著称,却原来也是个嫌贫爱富、背信弃义的主儿。”

分明骂的是韩蕴,霍氏脸皮却一阵青、一阵白。万幸夜间烛火昏黄,瞧着不甚清楚。

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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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他要是真记恨我们,自当还手。”

“怎么还?”霍氏蛾眉微蹙,轻声细语道,“人家是相公,能怎么办?”

邹泰然不以为然道:“是宰相,又不是不坏的金身。他家子弟个个成器?就没有欺男霸女的?”

“就算子弟不惹事,他韩蕴能一个政敌都没有?一件错事没做过?”邹泰然说着说着,心中大定,安慰霍氏,“你放心,总有办法的。”

霍氏心里也安定了些,复又叹息道:“旁的都好说,只可惜玉娘的婚事多半是成不了了。”

韩林两家既已退婚,没了这层姻亲关系,宁王妃干嘛还要和邹家结亲呢?

霍氏心里清楚,可到底还是不死心:“不如再试试?保不齐宁王妃瞧上了玉娘呢。”

“哪儿那么容易?”邹泰然嘴上说着,到底没有反驳。玉娘生的好,性子也娴雅,又通诗书,万一真成了呢?

“罢了罢了,再看看罢。”邹泰然叹息一声,“左右玉娘还小。”

“那也得早早看起来,要是宁王妃那里不成,春闱不是要到了吗?”霍氏又盘算起榜下捉婿来。

昏黄的烛火跃动下,两人又细细商议起儿女婚事来。

千家万户,各有烦恼。

李府,灯烛荧煌,照得暖香滟滟。

“郎君,奴头上这一年景可好看?”朱颜小唱抚着云鬓,眉眼含嗔,软在李三郎怀里。

李三郎抚着小唱头上的繁花簇簇,竟痴痴地笑,“一年景有什么好看的?要说好,别一朵栀子花,再配个玉斗笠……”

那小唱脸白了白,只有庵酒店门口的栀子灯上才盖斗笠呢。这是将她比作庵酒店里随时可以与客人燕好行欢的女郎。

另一个貌美的姬妾嗔她一眼,小唱回过神来,赶忙又用柔荑斟酒,递到李三郎唇边,娇笑道:“郎君,喝酒呀。”

李三郎饮尽小唱的酒:“依我看,柏泉酒虽好,瑶波酒更佳。”说着,手就往那姬妾白嫩的胸脯里伸——

“咯吱。”门被人推开。

“谁啊!”李三郎被唬了一跳,回头一看,不满道,“冯永?你做甚!没看见我听曲儿呢!”

冯永只觉鼻尖香气浓郁地发冲,再看看李三郎虚浮的脚步,不由得叹了口气:“三郎君,郎主唤你过去。”

李三郎骂骂咧咧摆摆手,驱散了几个姬妾。

又不满的走过去:“什么事!”

冯永低头,恭顺地将李三郎一路引到了自家郎主的院子里。

本就被人搅了好事,偏生刚下过雨,道路湿滑,李三郎差点跌一跤,心里越发不满,打定了主意要告冯永一状。

家仆罢了,如此骄横!

他心里想得好,谁知道刚一进门,就瞧见屋内赫然坐着个圆领宽袖紫袍大员,戴直脚硬幞头,束八仙戏童金腰带,着朝靴,分明是散衙刚回来。

来人须发皆白,气度儒雅,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跪下。”

李三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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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郎更觉得自己冤枉:“他自个儿命贱,非得去开封府告状,孙儿就找了人,叫他安生两天,谁成想他自个儿死在牢里了?”

“这么说全是别人的错,你是没错的了?”

李三郎不敢顶嘴,纵使打心眼里认为自己没错,也得老实道:“孙儿知错了,祖父息怒。”

“息怒?我息什么怒!”李良冀近乎失望地看着李三郎,厉声责骂他——

“你有能耐干出这种事,怎么没能耐平事儿呢!”

“人家韩蕴的孙子刚拿了解元,马上要考春闱了。你呢?还在胡闹!”

“你知不知道那台谏官就是冲我来的!搞不好我得被人家灰头土脸地撵回老家去!”

李三郎一被人对比,满心不爽,又不敢顶嘴,只能老实听着,这会儿听到祖父有可能丢官去职,这才猛地抬头:“祖父,一只乌鸦叫,打死就行了,至于丢官吗?”

“怎么不至于?”李良冀冷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那御史是谁的人?”

“同平章事韩载崇的!”

“我呢?计相而已,蒙官家抬举,赏了个太师尊号。你倒好,上赶着给我找事!”

“人家现在说你是主使,要你偿命呢!”

李三郎这下终于意识到不好,赶忙辩解道:“祖父,就算是相公也不能冤枉人啊!赵六娘和她爹又不是我害死的!”

“你说什么是什么!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李良冀怒喝一声。

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想打死这个孙子。他李家的子弟,怎么会是这种毫无政治觉悟的傻子呢!

“那、那现在怎么办?祖父,我不想死啊。”他膝行数步,想上去讨饶,“祖父,你救救我啊,祖父。”

见他被吓得人都软了,哭得鼻涕眼泪稀里哗啦的,李良冀大恨,一记窝心脚下去:“你看你这副样子!人家中解元,你四处结怨!”

“滚回房去!没我的令,不许出门!”

一旁的冯永低着头,暗自叹息一声,见李三郎还没回过神来,只顾着哭嚎“祖父救我”,他上前一步,将李三郎扶起来。

“三郎君,你好生在房里歇着,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三郎君。”冯永甚至重复了好几遍,才令大哭不止的李三郎听清楚。

李三郎好不容易会意,想明白这是祖父愿意保他的意思。

便破涕为笑,连连磕头,“多谢祖父,多谢祖父。”

“赶紧滚!”李良冀不耐烦道。

“是,祖父。”李三郎膝盖疼的厉害,也不敢停留,扭头就要走。

“回去房中,好生读书,少结交些狐朋狗友,多跟正经的举子往来。”见他要走,李良冀到底忍不住提醒道。

“是是,谨遵祖父教诲。”李三郎胡乱点头,忍着痛回房禁足去了。

目送他走人,李良冀坐在紫檀圈椅上,呆白的月光一照,鬓角越发斑白。

他揉了揉眉心:“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造了孽,怎么子孙个个不成器?”

这话可不敢接,冯永连忙道:“三郎还小,多教一教就好了。”

“比他小的韩家子都中解元了,他倒好,成日里不着调!”

冯永只好低着头,佯装自己没听见。

“罢了,如今再说这些也没用。”李良冀叹息一声,忽又问道,“三郎身边的小厮叫什么来着?”

冯永张口:“有四个,玉珰、青……”

李太师摆了摆手,冯永立时噤声。

“挑一个交出去罢。”

【作者有话说】

男女主都没出现,但这是过渡章,必须要写的,我不是在水文。

1当时有一种叫作“庵酒店”的,“于酒阁内暗藏卧床”,酒客与应召女郎“可以就欢”。这种酒店门口的栀子灯上“不以晴雨,必用箬盖之,以为记认”…路过的风流客见了酒肆门口栀子灯上盖了一顶斗笠的,便会心照不宣。——《逝去的盛景:宋朝商业文明的兴盛与落幕》

85·第85章过了……\\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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