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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刘青还乐呵呵地笑：“三郎君，真不是什么大事，你可是李太师的孙子，太师还能不管你？”
李三郎差点骂出声。还以为他能说出点什么好东西？贼骨头，要不是现在不好惹事，非得把他屎都攥出来。
“你懂个屁！”李三郎骂了一句，气势汹汹就要走。
“郎君不说我怎么想办法？”刘青嘀嘀咕咕，胆子也大。
李三郎简直要被气笑了，指着刘青道：“行，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今儿就别想出这斋子！”
刘青一乐：“那郎君，我那灵璧石……”
“你要能解决我的麻烦，别说一块破石头，十块我都买！”
刘青眉开眼笑的，和李三郎一道去了琼玉斋的后院。
刚一落座，李三郎就开口道：“青砚，你说。”
青砚真是叫苦连天，郎君不好说出口的烦心事，他替郎君说了，一会儿郎君听了生气，遭苦遭罪的不还是他吗？
青砚没办法，只能委婉至极：“就是方才在街上，好些人都在说郎君。”
刘青当时就懂了，这是在说整个汴京都是李三郎杀人，被祖父包庇脱罪的流言。
“不瞒三郎君，我小时候出去玩，撕坏了裤裆，大家都笑话我。过了没两天，隔壁狗男女通奸，就没人笑我了。”
这话粗俗，但好理解，李三郎咂摸了一下，觉得有点意思：“你是说，再有个流言出来，就消停了？”
刘青就点点头：“是啊，这都十一月了，待到明年二月就是春闱，那时候整个汴京都在议论科举士子、榜下捉婿，谁还在乎赵六娘那点破事？”
听起来真的很有道理，唯一的问题就是——
“明年二月？我还得被一帮穷酸挂在嘴边三个月？！”李三郎满面不爽。
刘青也不是很高兴，你李三郎倒是富贵，不也被他这样的穷酸骗了好大一笔钱吗？
他心里腻歪，面上还得笑嘻嘻的，“其实也要不了三个月，待到明年一月，大伙儿肯定要慢慢开始换个话头，改谈哪个士子有望夺魁，哪个士子和名妓相和，哪个士子……”
“两个月也不行啊！”李三郎还是觉得时间太长，只恨不得明天，李三郎杀人这个话题就能在汴京城彻底消失。
“还要再短啊？”刘青嘶了一声，老实道，“那就只能盼着过两天有什么新鲜事儿冒出来了。”
“等可不行。”李三郎否绝，“谁知道明儿会不会有？”
“那咱就自己编一个？”刘青挠挠头。
“是啊。”旁边的小厮冉竹积极附和：“郎君，咱们不如抄点小报，满大街的发去，什么谁谁谁被人捉奸在床，谁家母猪长了八只脚，保管有人爱看。”
李三郎正觉得不错，刘青大笑，“你少胡说八道了。谁要看不认得的人的屁事，得是像三郎君这样的大人物才有嚼头呢！”
李三郎脸一黑，想想也有道理。隔壁邻居出点事，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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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有办法，你说不说？”
“我哪儿有什么办法！三郎君，你饶了我罢……”
“去，再断他一根手指头。”
“我说我说！”刘青趴在地上，还不等云茗走过来，哆哆嗦嗦道：“找不出把柄，就编点桃色消息，什么扒灰、通奸，这东西大家都爱嚼舌根。”
桃色绯闻，自古以来，群众最爱。
李三郎顿时眼前一亮，“不错不错。”想来相公扒灰，足够盖过他的破事了。
“三郎君，这事儿没证据啊。”青砚小心翼翼提醒道。
抢个小娘子、打个人也就罢了。真攀扯到宰相身上，万一被查出来了，他只怕要跟玉珰一样，被李太师送出去顶罪。
“是啊，三郎君，捉奸都得在床呢，好好歹歹，总得有点证据啊。什么帕子、诗文……韩相公好像也不作诗啊。”冉竹也反应过来了，玉珰前车之鉴，也就几天前的事。
刘青还在嚎：“是，是。韩相公都六十几岁了，也未必有人信啊。”他就一升斗小民，干嘛要得罪一个相公啊。
李三郎又心烦意乱起来，粗暴道：“刘青，你提的主意不行，再想一个。要是再想不出来……”
在云茗一步步紧逼中，刘青的脑子从未转得如此之快过。
“韩相公不行，那就韩家儿孙……他家都有谁啊？”
李三郎顺口答道：“韩七、韩解元。”
“韩解元我知道，韩七又是谁？”刘青疼得鼻涕眼泪稀里哗啦，“别管哪一个，反正就编点风流轶事，跟哪个名妓，哪个小娘子，哪个公主……”
“胡说八道！”李三郎怒骂，“他俩都没成婚，有个屁用！顶天了被人说一句年少轻狂！”关键也没证据啊，纯瞎编，效果也不好啊。
“三郎君，我没胡说。”刘青开始说瞎话，“戏文里不都是这么编的吗？考个状元，尚个公主，讨个官家娘子做小，再纳个名妓……”
“去，再掰断他一根手指头。”李三郎冷声道。
“三郎君，你饶了我罢，我是真想不出来了……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尚公主！解元郎不能尚公主！”
“停！”李三郎琢磨了一下，觉得有点意思，“你仔细说说。”
“就、就编个流言，就说解元郎喜欢公主，不不不，宗室女、不能是公主，官家真的有公主。”他也不敢真攀扯到官家头上啊。
“然后呢？这有什么用？”李三郎觉得没多大意思，韩十二又不可能真去尚公主。
本来就没什么用啊，都是他被逼无奈瞎编的。
刘青疼得发颤，绞尽脑汁圆谎：“三郎君、你想啊……现在春闱临近，解元郎正是最有名的时候。”
“大伙儿一听说韩相公的子弟，韩解元竟要自废前程，尚个宗室女。这消息，还不够大，还不够匪夷所思吗？”
“再加上那帮举子们铁定不乐意有韩解元这么一个对手，乐得去传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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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届时人人都去嚼韩解元、相公孙子尚主的舌根子，不就忘了三郎君的事了吗？再不济也能帮三郎君分担分担。”
李三郎想了想：“有道理，继续说。”
刘青磕磕绊绊的继续想：“三郎君，你再想想，那韩解元还得考春闱呢，听见这个流言，心里哪儿能不烦？一烦，还能考得上？”
“他一考不上，不就得再耽搁三年吗？耽搁韩家子弟的前程，不好吗？”
李三郎当即眼前一亮：“有理、甚是有理啊……去，扶他起来，给他倒杯茶，继续继续！”
刘青手指疼得抽搐，哪儿有心思喝茶，又被威逼着，只能哭丧着脸，抽噎着：“多、多谢郎君。”
然后继续绞尽脑汁。
“郎君啊，你再想想，官家、官家真有公主，要是韩解元品貌端正，加上说的人太多了，保不齐真跟戏文里唱的一样，赐婚了。他一尚主，这辈子的前程都完了。”
刘青说得激情，李三郎却听得摇头，只觉这可能性实在不大。
一见他摇头，刘青还以为他不信，被吓得什么都往外说：“前朝李贺，就那个爹名字里有个进字的那个，流言不就说他不能考进士，否则不孝，然后他不就真不能考了吗？可见流言猛于虎啊。”
不学无术的李三郎还是知道李贺的，他琢磨了一下，“这流言好像是挺管用的啊。”
“是啊，而且进士做驸马也是有先例的。前朝不还有个状元郑颢吗？就被举荐做了驸马。”
李三郎大觉有道理，连连点头，甚至理直气壮道：“不错，郑颢做得，韩解元凭什么做不得？”
刘青也不敢得罪他，只好不停点头：“是极是极，朝野上下，总有看韩相公不顺眼的人罢？万一齐齐使力呢？再把郑颢的先例一举，不就成了？”
“这解元郎要是尚了主，自己前程没了不说，韩家下一辈出色的子弟也废了，韩家不就后继无人了？”
“好好！”李三郎听得大喜，“你这绝户计实在是好！”
此计妙就妙在最差也能帮李三郎分担一下流言压力，中则能耽搁韩旷三年，最好甚至能逼得韩旷尚主，前程尽废，废了韩家下一代子弟中最出息的一个。
一旁的青砚听得叹为观止，这刘青往日里瞧着胆大包天，好财好色，却没料到如此毒辣。
果真是重刑之下出勇士啊！
只是……
眼看着李三郎高兴的团团转，青砚硬着头皮，小声提醒道：“三郎君，这跟韩相公的一样，也没证据啊。”
他不想得罪一位宰相，也不想得罪宰相的孙子，将来可能做大官的解元郎。
“有、有啊。”刘青手指疼得落泪，真不想再受苦了，“那个七宝会、韩解元不是也去了吗？女眷，总有女眷罢。”
他说的颠三倒四，李三郎却全都理解了。七宝会可是国婿举办的，女眷里自然有一堆宗室女，并且韩十二也去了。
这不就有证据了？
七宝会上，有宗室女瞧上了解元郎！
李三郎大声称赞道：“好，你小子不愧是读过点书的，真够坏的！”
没证据的相公扒灰，哪儿比得上有证据的解元尚主。
刘青哭丧着脸，一个劲儿地哀求：“三郎君，你别把我供出去，这事儿跟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他嘟嘟囔囔的说着这些，李三郎却伸手，甩过一袋金豆子，“你那破石头我也不要了，赏你的。”
刘青还来不及欣喜，就听见李三郎冷声威胁他：“今天的事，你要是漏出去半个字……”
“不敢不敢，管叫我天打五雷轰！”
“知道就好。”李三郎志得意满地对着几个小厮，吩咐道：“记住了，雇几个帮闲，饮子摊、装裱行、胭脂水粉铺、酒库、零剪绫罗店……三天以后，我出门时，要听见整个汴京城，到处都在说——”
“韩解元尚主。”
【作者有话说】
1宋代欧阳修两次被人污蔑，说他和外甥女通奸。我依稀记得，朱熹好像也被污蔑扒灰。反正宋代的文人似乎很喜欢攻击政敌的私德水平。
2唐朝人状元郑颢尚主、诗鬼李贺因为父亲的名字无法考进士，这两个故事都是真的。
87·第87章\\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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