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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o)，林稹散了宴之后⅟[(．)]⅟()•(o)，却没有歇息。
她白日礼佛忙，到了夜里，还得点灯熬油的罚抄佛经。
“叩叩——”
林稹笔尖一顿。大晚上的，谁来敲门？
“谁啊？”她起身走到门口，取下门栓，打开门一看——
是韩旷。
“你、你怎么……”林稹陡然睁圆了眼睛，又赶紧往外看，生怕被人发现。
“你疯了！”林稹压低声音，“万一被人看见……”
“珍娘，我考中了。”韩旷沉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林稹一懵，这才反应过来，心里也替他高兴：“恭喜你。”
“我考中了，珍娘。”韩旷强调了一遍，继续盯着她。
林稹发笑：“是，恭喜你。”
她话音刚落，韩旷忽笑了两声，一把抱挟起林稹的腰——
“我考中了！”
“珍娘，我考中了！”
珍娘素青的裙摆在皑白的月色下绽开一旋又一旋……
“你干什么！”林稹都被吓懵了，死死搂着他脖颈，又紧张地去踢他，“快放我下来！会被发现的！”
“珍娘！珍娘！”
他有着喊也喊不完的珍娘，有着满腹志气要舒张，有着旺盛蓬勃的野心，那些欢喜、意气，几乎要从他声音里淌出来……
林稹注视着他璀璨盈亮的眼睛，一时为他高兴，一时又紧张地心砰砰狂跳。
这可是在院子里！
“你快放我下来！万一被人看见！”林稹压低了声音，急急催促道，“韩十二！你先……”
“谁啊——大晚上的？”是娇姐儿房里的声音。
林稹脑袋一懵，“快！快进去！快进去！”她急得直踢他。
韩旷只摇头，全然没了往日谨慎，只喜笑颜开，一个劲儿地喊“珍娘”、“珍娘”……
喊得林稹气急败坏：“韩十二！”
“是不是听错了——”隔壁房里已传来踢踏走动声，也不知道是娇姐儿还是她女使芍药。
林稹急了，只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再不进去！我、我……你以后都别来找我！我肯定会受罚的，求求你了，你快进屋去……韩十二，十二郎……”
也不知道到底哪句话管用，韩旷忽低笑一声，跨了几步，到底进了房门。
门一关，林稹才猛地松了口气。
此时韩旷背靠在门上，林稹被他辖着腰，被吓得两腿发软，靠在他胸口。
一颗心还在怦怦狂跳。
“叩叩——二娘子，你还没睡吗？”是娇姐儿女使芍药的声音。
林稹这才惊觉屋子里的灯没熄。
“我睡不着，起来抄佛经。怎么了？”林稹轻声喊道。
韩旷就低头，看着她笑。
被林稹狠狠瞪了一眼。
“二娘子方才可有听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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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娘，我渴了。”韩旷消停了一会儿就开始喊她。
“喏，茶杯给你。”
韩旷端着茶盏，坐了一会儿，跟她强调：“珍娘，我考中了。”
林稹又无奈又好笑：“是，你考中了，准进士。”
“珍娘——”
“嗯，有事吗？”
“给你的。”
“金花帖是罢？我收到了。”
“珍娘——”
“我在。”
……
韩旷觉得整个世界都很怪，他好像做梦梦见了珍娘，还喊了她无数次。
她每次都会回应。
这可真是做梦了。
韩旷笑了笑，起身一动弹，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桌上趴了许久，脖颈酸麻，头昏脑胀。
“你醒了。”林稹强撑着，坐在他身边，抄了一夜佛经，直到月落参横，天边泛起鱼肚白为止。
“珍娘？”韩旷茫然地看向坐在他身边的林稹，迟疑道，“……你怎么在这里？”
“韩郎君喝了酒，大晚上跑来我这里。”林稹搁下笔，笑盈盈道，“都忘记了？”
韩旷宿醉过后，头昏脑胀，茫茫然想起昨晚……他登堂入室、在庭院里抱了珍娘、把金花帖给她，喊了她一遍一遍又一遍……
韩旷坐在那里，整个人都呆住了。
林稹第一次瞧见他这般无措、窘迫的样子，不禁嘴角微翘。
意犹未尽地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提醒他：“郎君若记起来了，还是速速离去罢，天要亮了。”
“好。”韩旷回神，闷声应了，猛地站起来，避开林稹视线，起身往外走。
“等等。”林稹忽然道。
韩旷脚步微顿，忍不住解释：“我只是昨晚喝多了，不是那等轻薄浮浪子。若有冒犯之处……”
韩旷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他在院中抱了珍娘，霎时只觉手掌都火烧火燎的。
“不是这个。”林稹起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
“昨晚你喝醉了，把这个给了我。”她把金花帖递过去，“如今酒醒了，且收回去罢。”
韩旷垂眸，视线猝不及防与林稹一对。
他脸微热，轻咳一声，避开林稹视线，只一句：“纵使没喝醉，也是要给你的。”
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独留林稹怔忡难言。
万幸天色尚早，院中无人，韩旷速速越过墙，回了自己的小耳房。
他推开门，瞧见满地零落的书，叹息一声，一本一本将书收拾好。
坐在榻沿，取了一册《尚书》想静静心。
看着看着，又想起昨晚他抱着珍娘……
韩旷猛地合上书，陡然躺倒，伸手，盖住自己眼睛。
仿佛能盖住满脑子的回忆。
真是要命……怎能那般……珍娘该怎么看他？往日里酒量也没这么浅啊。贪杯害人，日后万不可这般恣意妄为。
他懊恼至极，只在心里发了狠。偏日头又高起来，阳光亮得刺眼。
韩旷宿醉后头疼，实在懒得起身去关窗。就顺手扯过那册《尚书》，摊开，盖在脸上，打算补一会儿觉。
放纵一日已足够，中午起来，还得继续读书。
只是良久，书页底下，忽传出一声轻笑来。
【作者有话说】
金花帖出自《宋代科举与文学》
（这是唐代传下来的，北宋前期好像有，后期就没有了）
105·第105章\\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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