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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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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周小乙还以为郎君傻了呢,这怎么又问一遍?

他细细解释:“就过年那会儿,林小娘子跟她母亲一起去大相国寺礼佛,高家小郎君正候在那里,与林小娘子说了几句话。”

“可知道说了什么?”韩旷问。

周小乙就摇摇头,他只负责远远坠着,看护,又不是监视,哪儿知道人家说了什么。

韩旷一时沉默。

不用想都知道,珍娘既要和他成亲,必已回绝了那高家子。

可知道归知道,韩旷还是很不满。

那高家子都已知道珍娘定亲了,还要上来纠缠,未免太过浪荡。

韩旷神情冷淡:“除了说话,可还有其他的?”

周小乙仔细想了想:“高郎君似乎送了什么东西,只是隔得远,袖子又宽大,半遮半掩的,也瞧不太清楚。”

韩旷沉默一瞬,他心里清楚,别管是什么,珍娘势必不肯收。

果然,成安还在一旁使眼色,眼珠子都快抽筋了,周小乙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道:“郎君放心,林小娘子当时还退开了一步,应该是没收。”

韩旷嘴角微翘,复又压下,缓缓道:“她收不收,与我何干?我放什么心。”

“那郎君你还问?”周小乙嘀咕一句。

韩旷看了他一眼,周小乙嘿嘿一乐,不说话了。

成安就低着头,一个劲儿地看地上的水磨方砖。

“行了,若无事便下去罢。”韩旷淡淡道。

“是,郎君。”成安和周小乙齐声应道,又躬身告退。

两人一走,室内便静下来。

韩旷心里不快,奈何进士新登科,还有许多事要做,加之珍娘都拒绝了,他也做不了什么,只好撇开不管,径自歇息。

第二日一早,照例要去礼部贡院赴宴。

这种宴会,名唤“状元局”。属于半官方,官家赐缗用于设宴,但主办人却是新科一甲前三人。

每每此时,韩旷都不由得庆幸,自己只是第四。

若是前三,势必逃不脱宴饮的繁琐之事。若是状元,光是刊刻同年《小录》、为进士们分配职事就够烦了。

然而韩旷作为第四,一样没能逃过去。

他被状元邱程点了个“掌仪”,大抵是负责宴会当日的礼仪。

赴宴当日,数百名进士齐聚。奏乐、饮酒、吟诗、作文……相比肃穆的琼林宴,半官方的状元局就显得颇为热闹,正是士子们结交的场合。

“听闻昨日有富户摊开满地金银,要以三千贯,捉邱兄为婿?”状元总是备受关注,有进士促狭道。

邱程作洒脱态:“阿堵物罢了,不值一提。”

“也是,邱兄是状元,料来是要聘个名门闺秀做妻子的。”

第十名关厚看不惯这般吹捧,只小声嗤笑:“年过三十,状元之位都名不符实,哪家闺秀看得上?”

邱程神色骤变,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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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认了岂非等于承认自己也窥伺禁中,不认,韩旷势必要追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非也,此等流言,不过是穿凿附会罢了。&dquo;周文甫僵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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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韩旷也笑,“笑谈罢了。”

他轻描淡写道:“不瞒周兄,我不日将要大婚,这几日不是与家人庆贺,就是祭祀先祖,再不然就是备婚。堪称两耳不闻窗外事。”

“就连此等无稽流言,都是周兄提及,关兄点破,我才知道的。”

关厚还有些发懵,怎么就成无稽流言了?而周文甫,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甲第三,谭正岩,冷眼旁观了许久,此刻也不由得嗤笑出声。

本想挑拨离间,如今却成了窥视禁中。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元修一时想笑,一时心里又黯黯。

“先是大登科,又是小登科……”谭正岩年二十七八,经此一事,只觉韩旷颇值得结交,便拱手笑贺道,“恭喜韩兄了。”

此人性子冷峻,此前宴上一言不发,但人家既主动来结交,可见是个心明眼亮之辈。

韩旷也顺势笑道:“借谭兄吉言了。”

“韩兄放心,届时必奉上铺地钱。”谭正岩也笑道。

铺地钱,参与宴会的新科进士们给大婚的进士奉上的礼金。

韩旷正要笑问谭正岩表字,一旁的顾元修却忽然清淡道:“韩兄果真是出身显贵,旦夕之间便能定下婚约,不像我等贫寒之家,及至今日尚未婚配。”

韩旷一顿,这是暗指韩家以权势压人,迫人定亲。

走了个高家子,又来了个顾郎君。

韩旷面不改色地看了眼顾元修。

顾元修毫不畏惧地迎上韩旷目光,笑道:“只不知韩兄要收多少铺地钱?顾某家贫,只怕无能为力了。”

四目相对——

韩旷轻描淡写道:“铺地钱便不用了。满座俱是风流人物,只谈些阿堵物,未免俗气。”

“都说诗发心声,顾兄既是家贫,不如以诗代钱,贺我新婚。可好?”

【作者有话说】

本文参考书目:《宋代科举与文学》

1关于皇宫犹如筛子的解释:宋代是有小报的。

应“小报”发行者的委托,在各处访录朝廷政事活动消息的有“内探”、“省探”、“衙探”等。“内”是大内,即皇帝居住和处理政事的地方——《中国新闻传播史》

都能探查皇宫的事了,基本可以想到,宋代的皇宫真跟筛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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