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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两人又稍说了几句,便到晌午,自去萧氏院中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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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稹和韩旷掀帘进来的时,见内间不过韩植、萧氏、韩晖、其妻王氏四人。
“爹、娘、四哥、四嫂。”林稹和韩旷打过招呼。
“来了啊。”韩植道。
“都坐,都坐。”萧氏满面含笑。没有公爹在,只觉浑身都松快了几分。
林稹正要入座,却见王氏已快步走到萧氏背后,不曾坐下。
林稹一愣,只好笑着走过去,握住公筷:“娘,我来罢。”站到了萧氏背后。
韩旷蹙眉,他前脚还跟珍娘说过,会护她周全,后脚就……
“嫂嫂且坐。”韩旷温声,又对萧氏为难道,“爹、娘,长幼有序,我做弟弟的,哪儿能见嫂嫂侍奉母亲,自己却无动于衷?”
萧氏一愣,连忙道:“婉娘,你坐罢。只管叫珍娘伺候便是。”
王婉娘又被劝了几句,便也顺势坐下。
席面一开,山珍海味说不上,却也是时鲜蔬果,另有热葱油泼的兔肉、片成莲花状的鸭签、春夏百花揉作的面棋子……
萧氏看上哪一道,林稹就得用公筷夹到碗里。
她含着笑,平静而沉默。
萧氏甚至都不是在为难她,只是每个新媳妇大抵都会有这一关。
这便是高嫁了。
假如低嫁给高易,只怕高母在她夹第一筷子的时候,就会连声夸她孝顺,然后让她坐下好生吃饭。
可她偏偏高嫁了。
林稹不言不语,笑着,视线和韩旷交错而过。
又夹了一筷子冷切羊肉给萧氏,客气问道:“母亲,这道菜可好?”
萧氏随意点了点头,又笑道:“四郎,十二郎,都尝尝。这道三脆羹是特意叫厨下做的,嫩笋、小簟、枸杞……都是山货,清爽解腻,口齿生香。”
韩旷依言吃了,又感叹道:“爹,娘,我差事还没下来。尚不知是留京还是外放。若外放,不免又是聚少离多。”
“怎得又要走?”萧氏那点欢喜都没了,难免伤感,又怨,“爹也是,为何不使使力,教你留在京里。”
“这是什么话。”韩植就见不得萧氏说他爹不好,“爹都辞了相公的位子,不日就要去西京闲住。哪儿还使得上力啊。”
韩晖就叹息一声:“若十二郎能留在京里就好了,咱们一家子骨肉,也算团圆。”
“没办法,仕宦沉浮,哪能顺心遂意。”韩旷笑叹道,“只可惜不能侍奉爹娘了。”
萧氏眼睛酸涩起来,泛红道,“你这孩子。你过得好,不比什么都重要?”
“话不好这么说。往日里都是四哥四嫂在孝顺母亲,今日也容儿孝顺一二。”韩旷起身,取了公筷,走到林稹身边,“母亲要吃哪道菜,只管说来。”
林稹心头微动,看了他一眼。
萧氏真是老怀大慰:“果真得先成家后立业。一成家就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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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照常去晨昏定省,日子就这么不疾不徐地过去。
极快就到了回门日。
林稹与韩旷一道,早早登了林府大门。两人先去拜见祖母。
甫一进去,林稹就隐约觉得怪怪的。
气氛似乎很闷。
“祖母。”林稹行礼,韩旷作揖道。
“哎。”余氏应了一声,笑道,“一大早就来了,可曾用过饭?”
“正等着祖母赏我点心吃呢。”林稹玩笑道。
“你这泼皮。”余氏笑道,“阿邓,你去厨下端几碟糕点来……十二郎勿怪,家里把她纵坏了。”
韩旷笑道:“珍娘性子率真,这样极好。”
余氏就很满意。看来两人处得颇好。
殷氏还插嘴玩笑道:“珍娘,你夫婿这般护着你,日后叔母都不敢说你了。”
“这话没道理。我没夫婿之前,叔母也极爱护我呀。难道我有了夫婿,叔母反倒与我生分了不成?”
这话说得,真是亲亲热热,叫殷氏心里格外熨帖。
韩旷本就要给林稹做脸,立时拱手道:“珍娘与我提过,说是叔母待她极好。”
殷氏大喜,立时欢笑道,“好孩子……娘,你日后可不许再说珍娘是个泼皮了,我不依的。”
众人便都笑起来。
满堂欢笑声中,林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钱氏脸上搽了粉,盖不住眼下青黑。呆愣愣坐在椅子上,被众人笑声惊醒时,也不过回神,勉强挤出个笑来。
娇姐儿更是连点心都不吃了,怏怏坐在椅子上发愣,还总去偷瞄钱氏。
真怪。
林稹大感稀奇。
又说了两句话,韩旷不好久留,先行告退,拜见林淮去了。
林稹自然留下,与大伙儿一道说笑。
待到请安毕,众人出了松鹤堂。
韩旷还没回来,想来是被拖住了,林稹也不以为意,只笑道:“馥娘,我初初成婚,有些事儿想问问你。”
殷氏哪儿有不愿意的,馥娘嫁得不甚好,她巴不得馥娘和林稹好生亲香亲香,要是能再带上窈娘就更好了。
“你们两个小辈都是成了婚的,自去玩罢。”殷氏笑着,就把馥娘和林稹归成了一类。
馥娘点头笑道,“你去我那里便是。”
钱氏根本没心思搭理林稹,闰姐儿咬着唇,欲言又止,却也没打搅。
林稹顺利地和馥娘一道,进了疏香院。
一进门,林稹就问道:“馥娘,我才三天没回来,这府里可是出事了?”
她还玩笑了一句:“怎么娇姐儿连点心都不吃了?”
馥娘神色端凝,甚至带着点叹息。
“伯父纳妾了。”
林稹脑袋一懵,大脑迟钝一瞬,才反应过来。
“我爹纳了个妾?”林稹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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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馥娘点头,苦笑道:“珍娘,都是长辈的事,我们做儿女的,万不能置喙。”
怪不得钱氏和娇姐儿会是那副样子。
可是……
“从前在湖州,不是没有碰见过有人想给我爹送妾的,我爹都推拒了。这怎么会……”
林稹差点怀疑自己不是嫁出去三天,而是三年没回来。
怎么变化这么大?
“这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馥娘低声道,“我也是听我娘说的。”
“说是隐约有风声,这一批进士名次中后的,估计得去广南西路做知县。这也没什么,都是惯例了。”
名次低,去的地方就比较偏僻。
“关键是前天,你刚嫁出去的第二天,有几个同年一道来请伯父赴宴,伯父就去了。”
“去了以后才知道,宴上还有个广南西路转运使的儿子,正好也考中了。”
林稹蹙眉:“那不就是我爹将来上峰的儿子。这妾该不会是他赠的罢?”
“是。”馥娘苦笑,“当日去的同年们,一人一个。”
林稹无奈道:“这可真是……”
她叹息一声:“那转运使是不是极疼这儿子?该不会正好还是独子罢?”
馥娘苦着脸望她。
林稹简直无话可说:“祖母怎么说?能否将这妾收作义女,好生发嫁出去?”
馥娘奇道:“你倒与祖母想得一般。”
无非是仿祖父旧事罢了。
“随口一提而已。然后呢?”
馥娘面色复杂起来:“那小娘子不愿意。”
林稹更呆住了:“为何不愿意?那小娘子能来做妾,必定是青春貌美的年纪,我爹却三四十,都能当她爹了。”
馥娘啐了她一口:“莫要口无遮拦。”
又无奈叹息:“人家问了,嫁妆有几何?”
“祖母说,不过两亩薄田。”
“又问,嫁的是贫家举子,还是富户巨贾?”
“祖母说,林家门楣薄,富商巨贾高攀不起。”
“那小娘子就说,林家愿以义女名义发嫁她,可见心善。她半生飘零无依,惟愿陪着祖母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恳请祖母垂怜。”
林稹瞠目结舌:“她这是宁当富人妾,不做穷人妻?”
馥娘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点头道:“她本就是歌姬出身,既碰上了还算善心的人家,自然不傻。”
林稹一时默然,只叹了一句:“外头日子也不好过。”
她理解,但又很无奈,“那现在祖母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不能强卖了,有伤天和,还得罪人。又不能发嫁,只好叫她在府里,找个角落住着。”馥娘叹气。
林稹想了想:“这是打算过个一年半载的,风头过了,再给打发出去?”
“应该是。”馥娘点头。
林稹神色复杂,她家刚和韩家结亲,转头第二天他爹就被人送了个妾。
到底是巧合还是蓄意?
“我与你说这些,倒不是旁的。”馥娘瞥了她两眼,忧心忡忡道,“我夫婿倒还好,没中进士呢。你夫婿却不同,已要授官了。”
“我听我娘说过的,官场往来,送妾的、送歌姬的,数不胜数,你……”馥娘又叹了口气,提醒她——
“你自己心里得有数。”
林稹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
【作者有话说】
1本章食物出自《东京梦华录》及其注释。
116·第116章\\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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