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重人群围在中间并非什么愉快的体验,而村民们脸上的表情更是无声地表现着“来者不善”四个大字。
“虽然……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但他们也太没耐心了。”
想让人自我安慰这是在准备聚众开个篝火晚会都毫无可信度吧!
难道不该至少等我们明日在山上探索完毕,询问完成果之后再翻脸露出獠牙吗?
阿霜一边吐槽,一边不忘观察着这些人的位置,脸上是难得的凝重。
林岁扫视一圈,很快找到了这群村民中的领头人。
国字脸、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鼻子两翼旁似乎有深深的纹路,被村民们隐隐簇拥在正前方,显然是具备足够的话语权。
虽然他半身隐在足以晃花人眼的明亮火把和深沉夜色的交界处,但林岁还是看清了他的特征。
她脑中立刻开始搜索这几日的记忆,试图找出与这人照面的印象。
蓦地一副场景闪过,是的,她很快记起来了——就在她和阿霜刚进村那天,这名男子站在田垄上看着她们。
那时他的袖口和裤腿一齐卷起,还溅上了些飞灰和泥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并没有在劳作,而是挺直了身,以一种挑剔和评判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两名外来者。
这也正是林岁二人在刚进村那天察觉到不适目光的来源。
当时虽然有感觉到怪异和不适,但这视线中并不含恶意,再加之林岁认为自己只是匆匆过客,不会与村中人有太多的接触交流,所以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而就算到了此刻,这个男人的目光也未曾含有恶意。
林岁不自觉地想起白天李越说过的话。
“他们只视作理所当然。”
因为是“理所当然”,所以并不觉得这是一种“恶”。
这也是最没有沟通余地的状况。
为首的国字脸终于开口了:“两位的所作所为已经惹怒了‘山主大人’,我们必须带你们去山上,向‘山主大人’请罪,并交由‘山主大人’进行审判。”
“这样啊……那我们自己上山,去请‘山主大人’落下审判怎么样?就不劳烦各位大晚上相送了。”
林岁漫不经心地应道,她的背包已经不着痕迹地滑落到了阿霜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的人没有答话,只是身后亮出的武器和隐隐缩紧的包围圈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就在气氛渐趋紧张、一触即发时,一声意味不明的讥笑自上方传来。
是安心旅社的那位楚老板。
她叼着一根烟,双臂交叠撑在二楼林岁房间的窗台上,似乎在看一场好戏。
——原来不知不觉间,对峙着的两方已经移动过了转角,到了可以望见旅社大门的这一侧。
这样的场景自然全盘落在了她眼中,还是绝佳的观景席。
为首的国字脸男子也循着声音往上望去,他皱着眉,暗含警告之意。
见此,楚老板耸了耸肩,不再吞云吐雾,而是用左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了那根尚未燃尽的烟,毫不在意地朝下方人摆了摆,表示自己没有掺和的意思,只是看戏。
白雾随着她的动作曲曲折折地向上缭绕,不急不缓地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她右手慢慢摩挲着林岁房间里那座“山主大人”的铜铸雕塑,垂眸开口:“早说了,讲道理的都可以住在我这儿,可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路千万条,但人只能走该走的路。”
说完,她像是没了兴致似的,把烟头摁在窗台上,收回视线关上了窗。
“可惜?可惜什么?可惜我们没有讲跃塘村内规定的‘道理’吗?”阿霜一头雾水,不可置信地反问道,“难不成她开窗就是为了来嘲讽我们几句?”
林岁若有所思地瞥了那扇已经紧闭的窗户一眼,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到前方。
她一只手藏在身后,冲阿霜打了个隐蔽的手势。
下一秒,她以一种超出常规的速度朝看准的方向冲去,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搭上最前方两人的肩膀跃起侧踢,将后面的人逼散,划出一片空隙,同时反手一扭,将方才借出肩膀的两位摁在了一起,让他们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热情拥抱”。
阿霜虽然年纪小,看上去还有些柔弱,但她能一个人到各地寻访,有能力混入各种队伍中,而且至今平平安安,自然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她甚至在林岁冲出前的那一刻,就举起了手中的背包,利用不知名的小道具将其以一种有些滑稽的方式固定在头顶。在林岁于众人中划出一片空隙之际,她已经如游鱼一般灵活地越过人群,几近同步地立定在了这片空地之上,抡着一根不知从何处抽出的可伸缩电击棒,无比熟练地稳稳点在想要重新围上来的人的四肢上,打断他们的动作,守卫同伴打下的“江山”。
村民们虽然人数不少,但他们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强的武器,也并非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棍棒和拳脚逼近之时,还是会遵从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向后闪躲。
林岁与阿霜一攻一守,配合默契,得以在这群乌合之众中生生辟出一条路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的本意并不是要与村民发生正面斗争,而是要摆脱纠缠,所以多是选择一些曲折、障碍多的路来摆脱身后众人。
好在林岁进村以后就习惯性地观察了当地地形和道路房屋分布状况,而且为了应对这种可能性的情况,白日在李越那里也询问到了一些补充信息,客场作战所带来的环境劣势已经被尽可能降到了最低。
在林岁和阿霜脱离村民聚居处之时,追在后面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呼——呼——幸好我们,呼——把今天出门时带的行李先藏起来了。”
剧烈的运动和长时间奔逃之下,阿霜明显已经很累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脚下的步伐还是非常稳健、不曾停滞。
在李越的提醒之下,两人已经有了会被村民们下手针对的心理准备。
依照他的说法,一般会等林岁她们调查完毕,确定不能帮村里解决“棣妖减少”的问题,又不肯待在村中、跟他们一样信仰“山主大人”之后,村民才会显现出真实面目。
因为还有行李放在旅社之中,再加之想多了解一些信息,所以她们原本决定今晚还是回到村里,第二天和王书一起上山时再摆脱他,继续往山内部走。
可不知为何,村民们动手的时间却提前了。也许是被识破了非研究人员的身份,也许是昨日里王书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也许是她们今日去接触李越一事被发现了。
无论发生变故的原因为何,如今的结果已经是确定的了——她们需要比计划提前一天前往跃隆山内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在傍晚回村之前,林岁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白天出门时带在身上的行李藏在了山中某个隐蔽、距山脚不远的地方,并作好标记,只携带了一些必要物品和武器回去,这才能一身轻松地从众人包围中逃脱。
见已经和村民们拉开了一段距离,林岁接过原本固定在阿霜头上的背包和手中的电击棒,给她减轻一些负担。
其实这个包里只有一件类似于头盔的防护性用具,为防村民使用石块一类的投掷物,用来给阿霜保护脑袋。
“前面左拐,是去山里最近的路。”阿霜同样记住了跃塘村大多数道路的分布状况。
跑在前方的林岁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前面往右走。”
“诶?但是左边最近……”
“是最近。我们从右边绕一下,去拿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阿霜不明所以。
林岁嘴角不明显地翘起,笑了笑:“行李。”
在右侧这条路上走个两百米,再转过一个拐角,便到了村中所谓的大路上。林岁她们昨日和王书一起上山走的便是这条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的一侧是宽阔的田地与杂乱的草圃。隔数米便有木桩歪歪斜斜地插在地上,作为田地与道路的分界,木桩与木桩之间有稀疏带刺的铁丝缠绕着,这便算是一张简单的隔离网了。每根木桩的顶上还有微型的“山主”雕像。
转到大路后,林岁略微放慢了速度,视线飞快地扫过这些雕像。
“这边!”
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她朝后面的阿霜一招手,便率先撑着木桩顶,身手利落地越过铁丝网,还顺手拆下了这根木桩上的“山主大人”。
阿霜也很快翻了过来,她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吹了声口哨:“哇哦~我们要藏在这里面吗?会不会有很多虫。”
这根木桩的另一侧紧邻着一大片草圃,可能是没有人修整,里面的草植密密麻麻,已有一人高。如果人钻进去,也不过如同海面一圈涟漪,很快就会弥散无痕。
“都说了,是拿行李。”想到里面可能有数不清的蚊虫,林岁的脸上明显纠结了一瞬,但还是深吸了口气,一头往里面扎去。
在一脚深一脚浅地拨开面前一层层草丛后,两人原本该留在安心旅社里的行李正被规规整整地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块之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拿过来的?!你早就猜到了?”
面对失而复得的行李,阿霜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踉跄着后退几步,伸出两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林岁,一副被背叛后不可置信、大惊失色的样子,还带着几分痛心疾首。
表演十分投入,动作相当浮夸,想必是奥斯卡小金人的强有力竞争者。
“不是我拿过来的。”林岁抓着自己的头发,试图把上面沾的草叶扒拉下来,“很可能是老板娘放的,我猜。”
“其实在真正看到行李之前我也不是百分百肯定。”她想了想,又说道。
“谁?你说的是那个脾气不小、两眼朝天、做菜往死里放盐咸死人不偿命、最后还不忘嘲讽我们两句的老板娘?”
这回阿霜脸上的惊讶表情是丝毫不作伪了。
“她做菜往死里放盐!!”
又强调了一遍。
“嗯?我觉得老板娘还好吧。”
“但她做菜往死里放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日住在她那儿也还行吧。”
“但她做菜往死里放盐。”
……
人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
“你的怨念到底有多大啊……”林岁难得露出一双死鱼眼吐槽道。
“规律三餐、清淡饮食才能身体健康,我要是得了心脑血管疾病不能长命百岁,怎么想都是老板娘的错。”阿霜理直气壮叉腰。
“行吧行吧,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林岁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制止了对方的满嘴跑火车。
这一番打闹过后,被追了一晚上的小姑娘明显放松了许多。
她这才转向正题:“老板娘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时候接上头的?我究竟错过了多少集剧情?”
“不算是接上头吧,只能说是半猜测半直觉。你还记得我们在旅社住下的第一个晚上吗?就是闹鬼的那天。”说到这儿,林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无奈抬手抚额,“差点忘了,那天你睡得太死,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