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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穿着龙袍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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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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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三十六章

“卫氏富贵前程,尽决于君……”

卫觊神情变幻,竟不知这一句到底是董卓的邀约,还是一句狠狠将他推向对面的话。

董卓在让人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也一定没想到,现在的河东会是这样的局面。

身在此地的蔡昭姬忽然听到,卫觊开口问道:“你觉得,董卓是一个怎样的人?”

蔡昭姬只微一愣神,就已给出了答案:“一个表面看来慷慨的守财奴。”

卫觊笑了:“可蔡公似乎觉得,董太尉是他的伯乐。”

蔡昭姬只道:“他是他,我是我,我有自己的眼睛。”

卫觊有一阵并未说话。

蔡昭姬抬眼去看他,就见他眼神有些放空地看着眼前,像是陷入了沉思。

她虽被仆从以蔡夫人相称,但若细看就不难发觉,妆面之下的那张脸依然显得有些稚气。毕竟,她嫁入卫家也才不足两年,才过完十五岁的生辰。

不过,即便年岁尚小,以她的聪慧也敢断言,董卓的这封信若能抢在近来的种种变故之前送到,所起到的效果截然不同,卫觊也不会有此刻的犹豫。

正如她所说,董卓是一个表面看来足够慷慨的人。

在士人的推动下,董卓为了坐稳这个太尉的位置,授予出去了一系列的官职,仿佛是在对外宣告,相比于已故的大将军何进,他董卓更愿意让大家都受益。

若能早些将这封书信送抵河东,这句【卫氏富贵前程】其实并不是一句假话。就算还需要与董卓如何周旋,总能借着朝廷的名义博取诸多好处。

卫觊养望多年,看得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河东变了。

这里变了啊!

卫觊轻声而道,像在对面前的人说,又好像只是在对着自己说:

“如若董卓书信之中所言不假,弘农王已逃奔至黑山军中,那么他此刻已不只是逃难过来而已,还掌握了一支忠心护主的军队,打赢了几场胜仗。甚至未被身份所限,果断启用了河东盐池,与刘玄德合谋,榨出了一笔供给流民和军队的钱财。”

“这样的人,固然失去了最重要的皇位,落到此等窘迫的境地,却没失去重回洛阳的信心,没失去光复社稷的希望,置身贼党之中也能尽占河内、河东,分明有汉家天子的真龙气概,又岂是董卓之流可比?”

他有先祖之风呐。

董卓让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遁逃在外,竟然还约束不住自己的士卒,惹得洛阳百姓向外逃难,如今也只以这样的一封信来拉拢他卫家,是否将人看得太轻了!看轻了他卫觊,也看轻了陛下。

这位陛下,何止是“身在黑山军中而已”!

卫觊低垂着眼,那封信上的“卫氏富贵前程”直刺人眼帘,刺得他眼神发颤。

作为家中的新一代领袖,他必须想清楚卫氏的站队,想清楚家族的将来,但当他不必舍近求远,也看到了一位更值得他效忠的陛下时,有些决定固然意味着破釜沉舟,却也没那么难做。

无数个想法交织在他的脑海中,直到……

卫觊一把将那信揣入了袖中,忽然扬声笑道:“哈哈哈哈卫氏富贵尽决于我,这话确实没说错!但很可惜,不是他董卓给的富贵!”

“昭姬。”他快走两步,走到了蔡昭姬的面前,“令尊之事,且待我稍后与你详谈,绝不让卫氏的抉择坑害了蔡公。”

若没有蔡琰和蔡邕的这层关系在,他如何能收得到这封信,得到这个至关重要的消息,此为大恩!

他随即向外走出,召来了府中扈从,问起了太守府上的动向,尤其关键的,是那个看起来仅有二十岁上下的贵人身在何处。

收到下人回禀,说太守府门前接连来了不少人,似是齐聚此地议事后,卫觊心中忽有了成算。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毅然决然地迈步出门:“来人,备马!”

……

此刻的太守府议事厅内。

司马懿正在替刘秉诵念收到的几封信。

他一点都没怀疑有人认字还没认全。

谁让还是张燕先以看信头疼为由,让司马懿直接把袁绍的信读出来。

至于他到底是出于避嫌的考虑,还是真的怕自己文盲念不全字,那谁知道呢?反正最后,还是司马懿当了念信的人。

“……”

“曹孟德在来信中提到,他于兖州陈留举兵,有陈留太守张邈协助,老家沛县的兄弟曹洪、夏侯惇等人也已带兵来投,在陈留有了立足之地。这才敢将小夫人和次子一并接回去。”

“他的信使抵达洛阳后,便从我父亲那里获知,卞夫人与曹丕已被送向河内,于是带着曹孟德的书信前来。”

“卞夫人是何想法?”刘秉问道。

“卞夫人说她暂时无法离开。”司马懿答道。

“这是为何?”

刘秉可没忘记,这位卞夫人在刚刚脱险后,还不忘为曹操招揽赵云,要不是他下手得快,谁知道曹操能不能少一个遗憾。如此行动,足以让人看出,卞夫人并未记恨曹操匆匆撤离不及相告。那就谈不上什么避而不见。

司马懿答道:“她说,她有身孕,不便在此刻奔赴兖州。”

刘秉:“……”

曹操可真是太作孽了!原来他不仅仅是丢下了妻儿,还是一丢丢下三个人!卞夫人怀着的那个,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曹操的三儿子曹彰。

但此刻,显然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那她给曹操回信了?信中是怎么说的?”

司马懿答道:“卞夫人知道如今还要借住野王,言谈举止都有分寸,她转交信使的家书在送出前,还专门拿来让我誊抄了一份,用于呈递给陛下。”

“她在信上说,河内有贵人统兵,与董卓为敌,不必担心她与曹丕的安危,余下的事情并未多言。”

“这叫什么分寸?”张燕直接就怒了,“就该在信中告知曹操,陛下在此图谋大事,他既然召集了一批兵马,直接渡河来投奔就是,反正此地分得出他们一口饭吃。”

“张将军此言差矣。”刘备出声解释,“曹孟德虽与董卓为敌,却并未明言他支持的是哪位陛下,卞夫人自然不能直接替他做这个主。若是曹孟德只想清君侧,保洛阳的那位,也有这个可能,卞夫人也只能认可他的立场。但陛下于她有收留之恩,不可不还,就不便将陛下在此的消息告知曹操了,只说一句贵人统兵。”

语言的艺术,在卞夫人的那封信中表露无疑。

这就是为何司马懿会说,卞夫人此举大有分寸。

刘秉点了点头,“此事我知道了。曹孟德尊谁为君,在此刻并不重要,起码与董卓为敌这件事上,他与我们立场相同,这就足够了。”

司马懿在心中暗道了一句陛下大度,继续说道:“至于袁本初的这封信,我之前没拆开过,只从他让送信的人带的话里听闻,他如今接下了董卓的敕封,担任起了渤海太守一职。”

张燕皱眉:“那他来信做什么?向我炫耀,他先骂董卓一顿,反而让自己得了好处?”

见陛下示意,张燕先按捺下了情绪,“说这封信吧。”

司马懿一目十行地扫过这封刚拆开的信,顿时乐了:“我果然没猜错。袁本初要谢过张将军此前赠予兵卒护卫之恩,就是在向我们表明立场,他虽领了朝廷的官职,却不是认了董卓,而是要借助这渤海太守的官职做些事情!”

“他赴任之后,已暗中联络了不少河北名士,问及他们的态度,都觉董卓执掌朝纲之事绝不可长久。但麻烦就麻烦在,现任冀州牧韩馥此人,也是董卓提拔上来的,而此人还胆小怕事,毫无立场可言。”

“为了防止袁绍行义士之举,在渤海起兵讨伐董卓,这冀州牧韩馥居然派遣出了数位从事就驻扎在了袁绍的门前,限制了他的行动。袁绍逼于无奈,只能送出了两封信。”

“一封信是送往兖州的,希望与他同样怀有大志的曹操能联络上洛阳城中三公长者,发出讨伐董卓的檄文。既然韩馥此人徒好名声,那就看看,这等号召讨贼的书信送达,他还能不能有这个底气,拦截袁绍的行动。”

“另一封便是送来河内的,希望张将军若有余力,就在冀州与司隶毗邻之地制造些许混乱,让韩馥不得不征召冀州兵马,以防备黑山军入侵。但这支兵马会在随后用于讨伐董卓,而非镇压黑山军。”

司马懿读到这里,忽然一愣:“袁本初此人,是不是将路走远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语气里也满是疑惑:“他要一个名正言顺摆脱韩馥控制的办法,为何要找所谓的三公呢?他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京中的家族领袖袁隗还不是反对他与董卓为敌?纵然这书信能伪造出来,会相信的人也没这么多了!”

“——还不如,让陛下来写这份讨贼檄文呢!”

什么叫名正言顺?这就叫名正言顺!

可司马懿话音刚落,就见刘秉目光淡淡地向他看来:“汝南袁氏各怀鬼胎,四方下注,他怎会将发起讨董之事交给我们来做?若不是他提议引董卓入京,朕更不会落到今日的处境!”

“……是。”司马懿自知失言,连忙低下了头。

陛下平日里的好脾气,竟让他有短暂地忘记了,什么叫做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袁绍虽有当面对董卓拔剑的壮举,但功不抵罪,倘若陛下能重回帝位,必定要对此人清算。他是想除掉董卓,可不代表,他希望最后的皇帝是刘秉这位陛下!

因为陛下上位,富贵的,一定不会是汝南袁氏。

“仲达,你不必如此。”刘秉温和的声音从上首传来,让司马懿重新抬起了头。“我们今日收到的,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陛下……”

刘秉振振有词:“曹操举兵,袁绍有心起兵,而天下间还有其他有识之士,不愿看到此胡乱废立、倒行逆施的恶徒主宰中央,这讨伐董卓的时机眼看就在眼前!比起此前人人提起董卓便是噤若寒蝉,畏惧于他手下西凉兵马的情况,已不知好了多少!”

“袁绍固然希望,是由三公来发起这声讨董贼的振臂一呼,但朕又没有被人毒哑了喉咙,砍断了手脚,为何非要按照袁绍所说的去做,大可亲自发布檄文,让天下英雄来认一认真正的皇帝!朕就不信,人人都觉董卓所立的皇帝才是皇帝,先帝所立的皇帝反而合该被赶下台!”

“不错!”吕布因刘秉的一番话,顿时变得精神抖擞了起来,“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子!”

陛下有这样的底气,有这样的魄力,对于他们这些选择跟随陛下的人来说,简直是万分的欣慰。

他也忽然灵光一闪,不等陛下继续说,就已抢先道:“既然各地都有征讨董卓的筹备动作,我们也绝不能落后于人呐。若是陛下还要争夺这个发起讨董行动的位置,就更要将军中上下武装完备!”

光靠着他们之前从卫、范两家弄来的钱财,绝对不够!

陛下之前隐有对他那个提议的不满,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再不行动,就要眼看着袁绍找人联络京中高官,发出讨伐董卓的檄文,以袁绍和曹操为代表的各路人马以“清君侧”而非拥立陛下为名,前去讨伐董卓。要真让这些人得胜,和董卓占据洛阳也没什么区别,陛下都回不去皇位!

他们要抢下主动权,干出点非正常的敛财之举,又有什么关系。

吕布大大咧咧地就将他先前那个计划说了出来。

“……那并州的东西谁用不是用?能为陛下重归帝位做出贡献,总比放着让外人劫掠要好。”

可吕布话音刚落,只听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为了缓和此刻尴尬的气氛,他干咳了两声:“……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张将军说什么打造盐铲,同时兼当军械,但这只是钱如何用,又不是如何开源。”

赵云皱起了眉头。

因他留在此地本就是为了应证陛下的一句话,并非正式得到了委任,故而平日里说话说得少,大多奔走在白波谷与河东盐池之间,现在却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此事若开先例,往后借口一步步放宽,又当如何?打着为陛下好的旗号,将领纷纷效仿,与贼寇何异?”

年轻的将军板着一张脸,目光清正而执拗:“我唯独支持吕将军的只有一句话,司隶不可竭泽而渔,若要开源,便要将目光向外看,动作还必须要快。”

吕布挑眉:“那你倒是拿出个办法来啊?”

赵云回答得认真:“不知。”

吕布:“……”

他果然很讨厌和这些一板一眼的人说话!

但还没等他和赵云再争论两句,忽有一个声音从座中响了起来:“这个向外去找助力壮大势力的办法,有。”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竟是张辽。

他起身,朝着刘秉行了一礼,随后答道:“陛下容禀,我说的这个办法,与白波贼中的一人有关。”

“你说徐晃?”刘秉问道。

他隐约记得,在刚刚解决白波贼的时候,吕布曾经和他提起过这个名字,还专门举荐过此人。但很不凑巧,在那之后他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决断,竟将此人抛在了脑后。也不知道现在被安排在何处做苦力了。

张辽却道:“不,并非此人,而是一个叫于夫罗的人。”

“于夫罗?”司马朗在旁问道,“张将军,这好像不是一个汉人的名字?”

刘备没开口,却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眼熟。

听得张辽解释:“的确,他不是汉人,而是匈奴人,更确切地说,是南匈奴人。”

考虑到座中有数人并不清楚匈奴的情况,张辽说得更为详细,“一百多年前的建武二十四年,匈奴内部争夺王位,贵族各部相互残杀,分成了南北二部,其中的南部匈奴趋于弱势,向我大汉称臣,在光武皇帝的支持下,于并州的美稷县建立南匈奴王庭。虽然百余年间屡有叛乱,但在先帝驾崩前,南庭大多数时候是为大汉效力的。但这个情况,在两年前又出现了变故。”

“汉有故例,南匈奴得大汉庇护,在边境有战争时,要出兵相助。幽州张举张纯之乱时,就曾向南匈奴借兵,由于夫罗带兵赶赴幽州,协助平定叛乱。”

“原来是他!”刘备恍然。“若我未曾记错的话,他刚抵达幽州不久,就有人来送信,说南匈奴内部有变,其中贵族和北匈奴联手,不愿再向大汉借兵,杀死了于夫罗的父亲羌渠单于。于夫罗顾不及北地战事,匆匆撤兵,希望能向汉天子陈情,讨还一个公道,也不知道随后如何了?”

还能如何呢?

于夫罗折返洛阳的时候,已接近中平五年的年末。汉灵帝病症加剧,眼看身体欠佳,还要与京中的各方势力博弈,哪来的工夫听他说话。

从南匈奴单于的继承人,变成流落河东混迹白波贼中的小卒,也只需要不到一年的时间而已。

刘秉怔怔地听着张辽的陈述,竟不知该不该说,若是他瞎编的身世是真的,应该会和于夫罗很有共同语言才对。

但现在他更在意的还是张辽的话:“文远的意思是?”

张辽建议道:“陛下何妨见一见于夫罗?若能助他夺回南匈奴单于的位置,不仅能为陛下带来一路兵马,南匈奴杀死上一任并州刺史后劫掠所得,也都归陛下所有了。”

抢劫强盗,总是要比抢劫良民要好听得多。更别说,还是这样名正言顺的征讨叛逆。

吕布若有所思,忽然一拍大腿叫道:“这主意好!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吕布一点都没觉得,张辽这话说出来是抢了他的风头,只满心想着,要按照这样的说法,他还是能有仗打,还是有利于并州的一仗!果然还是同为并州人的张辽知道他想要什么。

刘秉随即就见,吕布目光炯炯地看向了他:“陛下,您看?”

他向座中逡巡,见先前几人皱起的眉头都已舒展了开来,心中有了结论:“走,我们去见一见这于夫罗!”

此事早做定夺为好,故而刘秉也不拖延,直接起身向外走去,众人连忙各自跟上,却见刘秉刚走出去不远,又忽然停了下来。

刘备向前望去,顿时面色一变,只见前方立着两个熟悉的人影,其中一个是随同他从幽州来赴任的张飞,而另一个,则是近来出资甚多的卫觊!

也不知这两个又是因何缘故起了冲突。

但还不等刘备上前,众人已瞧见这河东名士向着张飞拱手作揖:“还是劳烦义士通传一声可否?卫觊此来确有要事。”

张飞险些因他这举动,下意识后退一步,“你这是做什么?”

前几日他还听人说呢,这卫觊都让门童摆出闭门谢客的架势了,仿佛在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表达对陛下和刘备的不满。更不知道此人是哪里来的运气,顶着这等士族高傲的嘴脸,却还能有这样的幸运,连府上的账房被派遣过来,都是由陛下亲自接见的。

他要是一直这样也就算了,到时候他张飞揍起人来也顺手。结果他现在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忽然就这副模样了!

这……这该怎么说?

所谓“前倨后恭”,莫过于此了!!!

张飞自觉脑子没那么好使,都觉得卫觊肚子里憋着一股坏水。

又忽然看到他朝着后方一看,眼神亮了起来,一把推开了张飞便向着那头奔去。

士族子弟见客之时的体面,在卫觊的身上似乎全无体现。

不仅仅是因他今日身着常服,仿佛未及更换,便已匆匆出门,还登的是河东太守的府门,更因为——

他疾行几步到了刘秉的面前,无视了张燕阻挡在前庇护陛下的举动,忽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双手则将那封董卓的信,坦坦荡荡地举过了头顶。

在这一番行动之间,卫觊自认自己绝没有看错。

那一群人走出来的时候,居中在首的不是刘备,而正是那位,被他家账房认为“面如冠玉”“有贵人之相”的青年。

他也毫不犹豫地将话说了出来。

“草民卫觊见过陛下!董卓来信卫氏,威胁我等顾念前途,将陛下行踪告知于他,恐怕还要我等行刺杀之举!”

“可此事悖逆君臣之道,草民绝不敢做,特献董贼书信于陛下,恳请陛下明断——”

他字字铿锵,一派忠正之风:“河东卫氏与董贼,绝无半分瓜葛!”

“……”刘秉愣在了当场。

【作者有话说】

张飞:何前倨而后恭也

卫觊:直接滑跪——

第37章·第三十七章\\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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