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的声音冷了下来，问：“你知道外面那些是什么？”
它们的尸体大概在被烹饪之前就发生了变异，被做成食物之后，每一个品尝过的人都会被打上印记，食客的脸会被刻在动物的灵魂上，成为怨灵复仇的目标。
怨灵为什么会聚集在凤凰饭店？
或许是方棋的语气寒意太重，曹老板被愤怒和恐惧冲昏了的头脑清醒了一点，他顿了顿，眼神闪躲了几下，摆出一副苦恼的模样道：“不就是一群畜生吗？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突然闯进我的饭店里追着人不放，还吃人！”
曹书正：“我当然……”
“……”
他请大师当然是来驱鬼的，来了只管驱鬼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这位大师的声音……是不是有点过于年轻了？
包厢里没有了电，只有窗外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亮，刚刚门被踹开的刹那，他只看到了气势十足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和外面突然停止了攻击的怪物，所以下意识就认为是他请的大师到了。
曹书正声音一变：“你们不是我请来的人，你们是谁？”
曹书正道：“那谁知道？估计是环境污染太严重，山里的动物被污染了变异了……”
曹书正悚然一惊。
不行，不能承认！
他既然敢做这行生意，肯定早有万全的准备，不会轻易露出尾巴给人抓着。
“谁是小朋友？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证据？”方文瑞愤然道：“今天来你饭店里吃饭的所有客人都是证人，他们可都亲眼看到了！”
“你……”
方小少爷显然没遇到过这样的流氓行径，一时被抵得哑口无言。
他快气哭了。
冰冷的声音一说话，曹书正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硬着头皮说：“关你什么事？”
一团团火焰以方棋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凭空燃起，包厢里的浓雾被驱散，幽蓝色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衬得他像是地狱归来的修罗鬼刹一般。
曹书正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原本站在门口的人忽然朝着门边挪开了两步，露出他身后虎视眈眈的动物怨灵，曹书正很快被几双血红的眼睛锁定。
“什么……你要干什么？”
之前有着浓雾的掩盖，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团模糊的黑影，尽管猜出那些东西是什么，曹书正也仅有客人出事现在轮到他了的危机感。
他害怕死亡，但对自己死亡之前会面对的东西却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它们瞳色暗红，毛发凌乱，尸体上的残缺让它们动起来各有各的扭曲，有的尸体眼睛从眼眶里掉出来，半坠不坠的挂在人脸上，分不清是它们原本的眼睛还是人的眼睛。
曹书正瞳孔骤缩。
那些怪异的尸体顶着他的脸就像是昭示着他即将要面临的结局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这群畜生的尸体会听那个年轻人的话？
妥协的话没能完整地出口，一只狐狸一样的东西扑向了他，狐狸的攻击带动了其他怨灵，无数的利爪扑向曹书正，仿佛要将他当成食材一样撕碎。
但是被盯上的猎物是逃不掉的。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对面突然多了一道难以忽视的视线，他眼皮微抬，对上那人兴味十足的目光。
“……”
包厢里惊叫声不断响起，曹书正招待“重要的客人”选的包厢很大，但是包厢再大，用来逃命也是不够的，盯上他的怨灵太多，他逃窜得异常狼狈。
方文瑞看着他的狼狈样觉得十分解气。
他又很有兴趣地看了看飘在空中的几团鬼火，兴致勃勃地往方棋身边凑了凑，“这些火是你弄出来的吗？怎么做到的？”
方文瑞：“……”
他不由得有些悻悻。
然而真正面对面之后，他却发现，他对这个哥哥，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抵触。
反倒是方棋对他像是处处都不待见。
方文瑞委屈地撇了撇嘴。
兄弟俩交流的这会儿，曹书正的腿上又被咬了一口，疼得他嘶嘶直抽气。
有人忍不住劝道：“曹老板，你就把事情告诉他们吧，有什么能比命重要？”
“……”
曹书正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拿起一个凳子砸向一只黑鹿，眼见着门口的几个人依旧没有解救他的打算，他恨恨地咬牙，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在几只怨灵同时扑过来时，曹书正抬手，用力把符咒贴了过去，攻击他的怨灵顿时发出一阵嘶哑的叫声，很快化作了一阵青烟。
这张符咒和香，是他让大师给他寄来的，大师说符咒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而点燃这根香，大师就会察觉到他的危机，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等大师到了，他一定要把站在门口戏弄他的人一并处理了！
烟雾燃起，并不像普通的烟雾一样很快消散，而是形成了线一样的东西，引路一般无限拉长。
快了！大师很快就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