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抽回来, 没抽动。
方棋道：“所以你这算是趁人之危？”
寅迟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说：“怎么会？我知道你不需要。”
寅迟毫不怀疑把人惹急了他宁愿让事情变麻烦，所以见好就收。
方棋：“……”
他没见过比寅迟还欠的人！
寅迟忍住笑说：“好。”
寅迟：“好。”
感觉心里更气了！
哪里来的照片？
雅庭会馆包厢里的监控录像不是都被关闭了？你们从哪儿弄来的？渠道正当吗？能做法庭证供吗？
就算认知被改变了，这位喻队的思考方式似乎还是一如既往。
送上法庭怎么说？说死人提供给他们的记忆录像吗？
大概是直接的希望破灭，喻队只能从最基本的信息查起，但是仅凭几张照片，也足够他们挖出很多骇人听闻的信息。
方棋是不想说话。
因为对面的两个人看起来很奇怪。
程锦本来就受不了沉默，最先开口道：“他们两个怎么了？”
程锦看着寅迟：“吵架的人会笑成那个样子？”
程锦看两人的手：“吵架还要手牵着手？”
他也编不下去了。
不怪他们懵逼，刚刚寅迟咬人的时候，头是特意往前靠了挡住了部分视线的，从程锦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是寅迟附耳对方棋说了什么，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照片上的人我们正在一个一个联系，但目前能联系上的一个都没有。
他简短地回了两句语音，然后便没音讯了。
但喻明忠的话也让过道里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目前一个能联系上的都没有”，说明那些照片里很可能活人少死人多，死人多……那现在控制这片鬼域的鬼有多少？
杨学成大概是封闭的空间里待久了情绪有点急躁，他看着包厢里那些奢靡的场景，皱着眉道：“再怎么可怜不也是她们自己自甘堕落吗？自作自受的事有什么好怨的？”
杨学成顿时就僵成了木偶。
在鬼的地盘上骂鬼，除了刺激她们激发怨气还能有什么作用？
程锦直接拿出了一个指南针一样的法器，拿它对准了包厢里的那些人脸，然而这种根据阴气判断方位的法器在鬼域里就是废的，指针跟在乱掉的磁场里一样，一直摇摆不停。
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么多人脸到底要怎么才能确定哪一只是鬼啊？
他们急躁的时候，有人突然报出了一个人名。
为什么是四处张望？因为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李雪……雪……e……”
“什么声音啊？这么诡异，叫魂吗？”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程锦：“？”
随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念出，过道里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空气也不再那么干燥，弥漫出一股潮湿中带着腐烂的气息，很快，第四个包厢外的阴影里，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它的轮廓扭曲而诡异，先是出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然后已经腐烂的脸才暴露在了其他人的视线里。
“她是……”
他们很快确认，这就是死者之一了。
然后他低头滑了一下屏幕，又念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梁钰。”
程锦没忍住又“靠”了一声。
只要有了鬼魂生前的基本信息，鬼差在勾魂时便可直呼其名，将有可能误离死地的鬼魂再叫回原地，方便带回地府。
她恍然道：“杨学成，难怪你们家那么热衷于跟鬼差打交道呢，这技能是真好用啊！你有认识的长得好看的鬼差吗？给我介绍一个呗？”
孙又青鄙夷道：“我看你是真饿了，连鬼都不放过！”
她看着方棋，星星眼再次泛滥，然后一道幽凉的视线打在了她脸上，仿佛迎头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她撇撇嘴，心里说了一声小气鬼。
杨学成却紧紧盯着方棋。
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他一点都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待着！
陆陆续续窜出来，少说也有十几只。
她们有的完好，有的身体已经不成人形，有的直挺挺地站在过道里，有的趴伏在包厢门口或倒挂在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