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棋半点没客气，让他们尽快找出更多的尸体和尽可能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他们发现影鬼的存在的事情已经暴露，现在需要争分夺秒。
离开警局后，方棋迅速把事情上报，涉及范围太广，数量不明，这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事情，他需要办事处的协助。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制作那些赝品干什么？壮大自己的族群繁衍生息吗？
从发现刘福地下室埋尸开始，他们之后进的每一个鬼域，包括寅迟接到的游乐场的委托，背后都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
寅迟负责当司机，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旁边的人半天没了动静，一侧头，见那人一脸凝重，空闲的一只手伸过去握住了那人垂在身侧的手。
寅迟察觉到他的“快速适应”，微不可闻地笑了笑：“在想什么？”
寅迟挑了挑眉：“有头绪吗？”
寅迟：“怀疑我吗？”
他一脸无语地看过去。
这次方棋没说话。
但他只是淡淡道：“不是你就行。”
他从入职起，尹家的人除了寅迟他舅舅就没见过其他人，就算见过了也不会有什么恻隐之心，碰了杀人的底线该下地狱就下地狱。
想了想，方棋又补充道：“就算那些赝品是赋灵而生，也不一定和尹家有关，林江市没那么大，驻守的世家也算不上什么顶尖。”
似乎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寅迟没忍住笑了笑，说：“嗯，你说的有道理，但赋灵和其他术法是不一样的。”
寅迟说：“赋灵对天赋的要求极高，就算是不在林江市，修傀儡术高手或许很多，但能给傀儡赋灵的人也少之又少，现在的尹家，据我所知一个都没有。”
方棋微惊：“那你舅舅……”
“……”
寅迟道：“我不算人。”
方棋皱眉，不知道怎么接这个冷笑话。
寅迟抿了下唇说：“赋灵者世间少有，尹家一般百年出不了一个，这一个百年却是例外，算上我的话，尹家在这百年里出过两个赋灵者。”
寅迟淡声道：“我妈。”
第086章 童年
方棋却是一怔。
“你……”方棋顿了一下，同样随口似的一问：“那她现在？”
方棋：“……”
寅迟失踪后回来，回的为什么是尹家，他常住的地方, 为什么是他舅舅的书店？
他们一直没出现, 寅迟一直没提, 所以方棋其实是默认他们都不在了的, 现在印证了一半。
寅迟也不意外他会问，轻轻挑了下眉, 说：“不知道, 我没见过我爸。”
寅迟也没兜圈子，继续道：“我妈是未婚先孕, 据说她怀上我之前的那段时间频繁外出, 怀上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现的时候她受了很重的伤, 应该是刚从某处鬼域里出来，出来之后还消沉了一段时间，对谁都不肯说我父亲是谁，估计也已经没了。”
现在另一半也验证了。
他对玄门世家的家风不甚了解，但二十年前，未婚先孕这种事，不管放在哪儿，应该都没那么容易被人接受。
方棋从懂事起，不论是出门还是回去，总能看到邻居们对着方慧住的地方指指点点，说一些难听的话，不过方慧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别人越是看不起她，她越是得意炫耀，而那些街坊一边鄙视她的自甘下贱，一边又嫉妒她的光鲜亮丽，出口的话就会变得更难听。
他们也经历过别人的闲言碎语吗？
方棋：“……”
他一张嘴顿时闭得比蚌壳还紧。
毕竟身在玄门，实力才是硬道理。
是他多此一虑了。
或许是自己没有一个像样的童年，或许是寅迟像样的只有一个童年，方棋心里冒出了探究的想法，于是又多问了几句。
说他在学校里对一个欺负同学的熊孩子用了术法，回去后被他妈妈打了一顿屁股，警告他玄门中人对普通人用玄术是大忌，却在惩罚结束后夸他做得好，让他下次记得用拳头解决问题。
那是一个充满温馨和欢乐，并且很鲜活的童年。
方棋心里泛起难以察觉的酸涩，他忽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动。
想着他直接问了出来。
他说得淡然，却也说得笃定。
然而这个想法一个都没问出来，一阵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卷走了他所有的思路，振铃的手机是寅迟的，就搁置在两个驾驶座中间的中央扶手盒上。
“……”
有了前一晚的经验，方棋今天出门没有忘了要开窗通风，此时他们和一群“看客”站在公寓楼下，看着从窗户里钻出来的“浓烟滚滚”。
楼下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这烟冒得好奇怪啊，居然凝成一团，都不会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