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地府的记载所限，他不觉得自己二十年的认知能颠覆地府成千上万年的积累，影鬼出世不易，出现两只已经是匪夷所思……不对，正因为匪夷所思，更多数量的影鬼才更诡异。
人口数量激增都已经控制不住了，天道还有闲心学女娲捏人造物吗？
“谭言复”自己也承认了。
方棋一顿：“赝品？”
寅迟又看向太平间里的另外两人，问：“你们调查谭言复在月圆之夜去过的地方有结果吗？”
喻明忠正想简单介绍说“是方棋的朋友”，却见那人原本站直的身体往旁边一歪，整个人靠在了方棋身上，自我介绍说：“用你们的话说，我应该算家属。”
他炫耀的意思太明显，喻明忠有些诧异地看过去。
陈家硕却是完全没听出来，他愣了愣，惊道：“你是受害人家属？哪个受害人？”
这个法医为什么会觉得受害人家属会在受害人面前这么淡定呢？
他转而看向喻明忠。
方棋：“……”
他让办事处调查的林江市存在的阴阳交汇地也没有结果。
那取代了谭言复的影鬼是怎么出现的？
是“生”灵。
“生”灵……方棋手心一紧，看了眼拿在手里的手机，想到了早上在床头柜上把手机递给他的傀儡娃娃。
……
虽然收下了寅迟送的傀儡娃娃, 但对赋灵这种术法，方棋并不是特别了解，但据他所知, 赋灵需要天赋，在林江市只有尹家的人有这种天赋。
两人距离很近, 寅迟也正垂眸看着他, 嘴角挂着他熟悉的浅笑。
也不一定只有尹家的人会, 玄门术法又不是什么不能外传的专利技术，说不定有他们不认识的民间高手, 而且……
寅迟给他的傀儡娃娃，在被赋灵之前是死物，但死物也是物, 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可影子只是一个投影，碰不到的东西要怎么被赋灵？
寅迟却道：“如果影子能被碰到呢？”
他轻笑道：“我说谭言复是赝品, 可没说我们遇到的第二只影鬼也是赝品，你不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你的那只才更符合记载中的邪物吗？”
确实。
两只影鬼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寅迟不置可否。
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一个具有赋灵天赋的术师，怎么也不该是平庸之辈，会那么容易被影鬼取代吗？
两人旁若无人地讨论了半天，又同时沉默，一旁插不上话被迫围观的两人一脸懵逼。
“赋灵……”
东西已经被他抛了过去。
他什么时候带出来的？
方棋：“……”
喻明忠不明所以，朝他俩看过去。
下一秒，他和娃娃睁开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他清晰地察觉到了娃娃的“视线”，但那双眼睛，明明也是布做的。
那力道居然不输一个半大的孩子。
它奋力一跃，又稳又准地抵达了目标地方，被人抬起一只手托住，它便又借了力，继续往上爬，直到爬上肩膀站稳，双手抱住方棋的脖子委屈又依恋地蹭了蹭。
他再怎么见多识广，严肃稳重，被一个布娃娃当了跳板，还对着他撅屁股，他的手没忍住抖了抖。
喻明忠：“……”
他哑然半晌，说：“这娃娃是活的？”
寅迟：“这就是赋灵。”
“……”
喻明忠在一场头脑风暴之后，却是看了寅迟一眼，问：“这娃娃是你们的？”
还在蹭脖子的娃娃似乎察觉到了主人雀跃的心情，转头朝另一边看过去，冲着寅迟低下了头。
喻明忠：“……”
恪尽职守的喻队拒绝了两个大学生扔来的狗粮，并抓住了关键线索，“所以背后的始作俑者是人？”
是不是人暂且不知道，如果寅迟的猜测成立，真正的影鬼同时还是一个玄门术师，那始作俑者就不算人。
喻明忠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事情很棘手，也没多追问，又道：“我们能做什么？”
喻明忠苦笑说：“我看得清形势，就算始作俑者是人，这也不是警察能处理的案子，但找尸体和锁定嫌疑人的范围我们比你们在行，所以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