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太太：“……”
他们还没从一场破碎的亲情中回过神来，另一边忽然传过来一声冷嗤，被方棋震开之后就没敢再动的尹弘文终于找准了立场，得意道：“她本来就是为了她自己，我早就看出来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就你们圣母心泛滥，居然还同情她！”
说着她又看了眼寅迟，忍不住道：“都是尹家的人，这水平差距也太大了。”
他皱眉道：“你说谁是尹家的人？”
第092章 名字
程锦嘴比脑子快, 讽刺了尹弘文一句，然后也愣住了。
程锦又重复了一遍刚刚来回看的过程, 惊讶道：“你们两个不认识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角落里的母子转移到了寅迟的身上。
话是对贾老太太说的。
寅迟故意无视，也没人那么没眼力见儿非要追问, 虽然好奇心爆棚, 也只好忍了, 专注正事。
方棋从那人的眼神里察觉到了明显的敌意，他微微蹙眉, 阴气凝成两根针刺了过去。
寅迟一心二用，一边逼问着贾老太太，也没错过某人维护他的举动，他唇角上扬，传音入耳仅一人可闻，他说：“谢谢七七。”
方棋也没放过他，转头看了他一眼，大有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方棋便不再管尹弘文，对寅迟一直不回尹家的原因也有了猜测。
人比鬼可怕，她被打怕了，对自己的亲儿子有着不可磨灭的恐惧，而且没有人能救她。
能不能放过她？能不能分担到别人身上？
没想到好运真的降临了。
她想就这么继续下去，直到迎来自己的“安乐死”。
只是两个月的相处，她又有了新的放不下。
她终于还是回头看了，对上了一双平静且温和的眼睛，是她这两个月里已经很熟悉的眼神。
寅迟也看向了“贾风云”，兴味地问：“你自己怎么说？”
现在结果已经有了，他不可能留下来。
贾老太太眼睛一红，看着他欲言又止，“贾风云”安抚住了他，又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贾风云”道：“这条巷子出去左拐，一条路走到头有一条河，我在那河边杀了一个人，用人的身体杀的，尸体埋在土里，我离开这具身体之后，你们要把他送进警察局里。”
方棋他们答应了他这个要求之后，“贾风云”又对老太太说：“被他赌输的钱我作弊都赢回来了，放在你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以后你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
尽管知道老太太对他的关心不纯粹，这只影鬼也没有任何怨怼，他有主体的记忆，自然也知道老太太接受他的原因是什么。
他过的是鬼都看不上的日子。
被他们的氛围感染，影鬼才对人的生活有了向往。
他神色始终平淡，三言两语，已经给老太太安排好了后路。
当然他说起自己杀人的时候也是这么有人味儿。
程锦问孙又青：“你有什么想说的？”
程锦：“我有很多想说的。”
程锦：“槽多无口。”
“贾风云”最终被鬼差一罐子装走，一行人离开时，客厅里只剩了一个掩面而泣的老太太。
那人和真正的贾风云一样是一个赌棍，赢了贾风云之后奚落过他几回，被贾风云记恨，早就起了杀心，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影鬼取代了。
怨气散尽，已经知道自己命运的贾风云当即就要跑路，被程锦一个助跑飞踢，直接踹进了河里吞了一肚子水，最后被接到报警赶来的地方警察连同尸体一起拷走。
程锦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看向河边并肩而立的两个背影。
同样是赝品，这只影鬼的确很特殊，他有自己完整的意识，有影鬼杀人的本能，却没有“活下去”的执念，知道自己暴露的时候躺得很平，甚至早知道有这一天似的，提前用人的身份杀了人给老太太解决了“后顾之忧”。
他和其他只知道寄生的影鬼不一样，似乎能控制住自己的本能。
“如果把他放了会怎么样？”
方棋：“嗯。”
寅迟轻声笑了笑：“可以试试。”
寅迟：“好。”
寅迟：“……你们怎么还没走？”
是啊，事情都解决了，他们怎么还没走？
不过给大佬当跟班也不丢人，她厚脸皮道：“你们打算去找那只正品？”
程锦顿了顿，把一句“介不介意捎上我们”咽了回去，转而道：“我们能帮上忙吗？”
程锦：“……”
但她也只能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