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候他的心跳平稳规律又很微弱，是机械式的频率。
更明显的是之前“运动”的时候，那会儿方棋自己都意识不清，没顾得上留意他呼吸和心跳的变化。
但是本来应该是不一样的。
寅迟点头道：“嗯。”
傀儡的身体被灵魂同化，寅迟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而他不会和寅迟牵扯上因果，他或许活不到二十岁就会死，然后没有牵挂地去投胎。
他们的相遇似乎是一场谁都无法预料的阴差阳错。
不过那块玉到他手里，真的只是阴差阳错吗？
方棋：“没有。”
“……”
肉体凡胎强度有限，灵魂再强大也弥补不了，因为某人的“控制不住”，方棋两天没能出门，但也没闲着，他让喻明忠给他发了一堆电子版的卷宗，既然知道了幕后之人的目的是怨气，筛查异常死亡的案件也容易很多。
……
影鬼的事尘埃落定, 占据了寅迟妈妈的身体十几年的影鬼被谢辞带回了地府，以及被她用别人的天赋制造出的灵体也一起被带走。
就算是会赋灵之术的人, 也不能无止境地使用这种违反天道术规的能力, 如果不是影鬼利用自身的特殊，让自己的分身寄生在活人身上瞒天过海, 他制造出的那些灵体早就被一道天雷劈干净了。
“贾风云”同样杀了人，但那是出于本能而不是他自身的欲望，被发现之后他坦然接受惩罚, 给自己搏了一线生机, 被带回地府之后，已经被安排投胎去了。
方棋知道他说的是那只真正的影鬼。
但本能之所以叫本能，本身就是没那么容易克制的。
现在影鬼害了太多人命, 要许它投胎的机会是不可能了，大概是知道这一点, 影鬼被带回了地府也什么都不肯交代，负隅顽抗。
寅迟点头：“嗯，怎么？”
寅迟作思索状唔了一声。
影鬼寄生活人之后，外形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但亚洲有四大邪术，伪装声音还有变声器，不仔细分辨的话很难看出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寅迟安慰他道：“不管是伪装还是另有其人，只要他们还在林江市，以你对他们的计划破坏的速度，他们迟早还会露出马脚的。”
说得好像这人自己没参与过似的。
为什么是在林江市？
而且，影鬼以寅迟妈妈的身体为主体，也就是说他妈妈一定在交汇地出现过，在她把寅迟的灵魂送走之后，在她自己的灵魂献祭之后……在她只剩下一具尸体之后，还要被那群人榨取最后的价值。
想着方棋不禁拧眉，呼吸重了一瞬。
方棋眉心放松，想了想还是没把话说出来，只是问：“那些骨灰，你打算怎么办？”
商场楼顶的事情传开之后，寅迟的舅舅打电话问过几次，但他既没提把寅迟接回尹家，也没说要把骨灰带回去入殓，除了情绪低沉，没别的反应。
目的很明显，既然寅迟能活着回来，还能像现在一样“好好的”活着，如果能弄清楚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那不比于家的驭鬼术更高明？
起初方棋还能耐着性子把人轰出去，见他们屡败屡战毅力非凡之后，干脆一道空间结界屏蔽了整间公寓，让他们找上门也见不着人。
“先留在这吧，等事情结束，把她和外公葬在一起。”寅迟平静地说。
他本想继续筛查卷宗，倏地撇到了寅迟手里一直亮着的屏幕，略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在看什么？”
同居后的这段时间，除了查到处理一些灵异事件出门，两个人几乎一直待在公寓里，而寅迟每天除了帮他翻阅警局里得来的卷宗，还执着于研究美食，原因是觉得他太瘦了。
但凭心而论，醒来之后到现在，方棋已经差不多恢复之前的体型了，虽然还是显瘦，但也是那种精瘦，是比较健康的身形。
然而研究食谱是不需要没日没夜的。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指尖微凉，划上去时带起一阵酥麻的触感，过电一样，引人颤栗。
寅迟又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然后直勾勾地看着他。
方棋不闪不避，不明所以。
方棋：“？”
方棋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你可以闭嘴了。”
寅迟却从身后抱住了他，在他身后笑着控诉道：“不是你自己问我的吗？”
他就不该多此一问。
他在干嘛？一边学理论一边拿他实践吗？
真麻了。
“没有。”
“……”
寅迟眼角弯了弯，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又几天后，假期已经临近尾声，外国语学校已经陆续有学生返校报到，大学城人流量比假期增大，两个人走进校门时，落在他们俩身上的视线也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