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实验楼里见到白裙子女鬼之后，脑子里还同步闪过了文化节那天，寅迟和方棋两个人在鬼屋里和两个“大师”对峙的画面，其中一个还是他们社长的堂弟来着，怀着试试看的心思，她才把电话打给了寅迟。
她只好换了个话题，说：“我听说你和方棋在校外同居了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俩不会天天约会乐不思蜀了吧？这都开学多久了？除了开学报道就没见过你俩，不怕被退学吗？”
寅迟没解释上课的事，只承认了前半部分，说：“他回来了，刚到，你要跟他聊会儿吗？”
她忙道：“不了不了，你俩过得好比什么都好，别跟他说我见鬼的事啊。”
明明是玄学社的成员，但她也挺不相信这么离奇的事的。
电话挂断之后，公寓里的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寅迟捏住他的手指忽然细微地摩挲了一下。
寅迟把“嗯”字拖出了一个长音，突然说：“我好冤枉啊。”
“别人觉得咱俩在校外乐不思蜀。”寅迟扬唇笑了一下，“可我突然想起来，咱俩都还没正式约过会呢。”
寅迟的脸，用现在对帅哥的分类应该分到浓颜系，但他眸色很浅，看人时总是带着别样的蛊惑，方棋被他看得心里一跳，眨了一下眼，随即又撇开眼说：“不是有过吗？”
寅迟一眼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倏地笑道：“原来你觉得那是约会啊？”
“不过啊……”寅迟忽然拉过他让他坐在了飘窗上，双手撑在了他身侧凑近他道：“鬼差大人不食人间烟火，所以需要我给你科普一下，什么叫正式约会吗？得是确认关系之后的约会，以前的可不算，你别拿来充数。”
犯罪分子太活跃，他们不是在解决麻烦就是在去解决麻烦的路上，确实没有时间去约会。
寅迟说：“去看电影怎么样？”
“动物园？海洋馆？去郊外露营怎么样？或者去玩密室逃脱？”
方棋觉得怎样都行。
“你可以先欠着。”寅迟声音低沉，贴着他说：“不过我先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方棋启唇迎合，同他接了个绵长的吻。
寅迟：“……嗯。”
……
傍晚六点, 同时间段的其他地方的社畜们还在晒下班打卡，背景里还是带着夕阳的天空，林江市的天却已经黑得不见一丝光亮。
市内各处, 为了及时发现问题避免重大事故，玄门世家各派了几位小辈在驻守区内巡查, 手里拿着型号款式各一的罗盘，走在路上，罗盘却同时失控了。
“……”
林江市玄术五大家交流群：
【我这边也是, 我家有两个后辈下午出门巡查, 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
【不要发表情包, 信号太差了加载不出来。】
【@尹涛@程书韵两位家主不出来解释一下吗？】
尹涛始终没有回复, 过了半晌，程书韵才在群里回了一句：确实是望湖山上的那些东西。
【程书韵：全城。】
微态度书咖门口, 尹涛望着前方慢行道上已经屡见不鲜的游魂，这次却和以往有所不同。
尹涛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沉重，他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连着某人的通话，问：“他这是要殊死一搏了吗？”
“……”
公寓里，寅迟挂了电话却没有放下手机，又打开了同城热搜。
望湖山上的怨煞不知道掩埋了多久，始终没有被发现，说明埋下隐患的地方，远不止望湖山这一处。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我在我姐姐死后的第三天，看见了她活着的尸体。
妈妈每天忙着赚钱，经常喝到烂醉回家，她们姐妹只能互相扶持着长大，上了高中之后，姐妹俩发展了不同的兴趣，妹妹学习成绩很好，一心想考上名校，姐姐却对绘画产生了兴趣，想要报考艺校。
在母亲的高压管控下，姐姐负担不了，在三天前选择了自杀，而今天刚结束她的葬礼，在妹妹躲在卧室里哭泣的时候，姐姐出现安慰了她。
网友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质疑。
【博主真的是高中生吗？还活着的尸体，你不觉得自己的话有语病吗？尸体怎么可能还活着？】
但一条博文能上热门靠的肯定不只是质疑，很快又有同IP的人在底下证实了她姐姐去世的事。
【就算是真的，见到死人，还跟死人合照也太扯了吧！鬼不是不能留下影像吗？】
【我感觉我身边多了好多我不认识的人……】
线上网友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线下那位博主居住的一栋单元楼里，隔着一扇防盗门都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呵斥声，随着一声清脆的耳光，一个小姑娘被扇倒在了地上。
“我每天辛苦工作是为了谁？我把你们姐妹养到这么大我容易吗？你姐姐想学什么艺术，那东西学了有什么用？她不知道家里什么条件吗？我供得起她吗？她不省心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你姐姐出事了我就不难受吗？你还嫌我不够堵得慌，我造了什么孽你要这么报复我！你巴不得别人戳我脊梁骨是吗？”
中年女人见她一动不动，心里更加来气，哭着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把照片删了，你就非要逼死我吗？”
中年女人：“什么？”
“……”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