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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二章()•()
林稹大约知道这黑影必是要做些阴私之事,否则何必张望院子的主人是否入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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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是她住的院子,不管什么阴私,最后总会沾上她。
林稹躲也躲不开。
她心里不快,只冷着脸,硬是熬到那影子逐渐远去,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小条窗缝,往外望去——
只见那黑影走到墙边杏树旁,忽从怀里取出什么东西,用手拎着,甩了几圈,松手,那东西便高高的往上一抛——
“扑通”一声,密密匝匝的杏枝杏叶便托住那东西。
还恰好是挂在杏树越过墙头,探到韩家府邸的那几枝上。
黑影见了,便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正转身要走,一声尖叫堵在喉咙里,差点厥过去。
一个披头散发、素白中衣的鬼影就站在窗户后头!
“原来是刘妈妈,这都快一更天了,来偎雪坞作甚?”
林稹立在窗前,神色冷淡,声音发沉地注视着刘妈妈。
刘妈妈惊魂未定,只一个劲儿的抚着自己胸口顺气,本能的埋怨道:“二娘子大晚上的,尽出来吓人!”
林稹冷笑道:“我夜里睡不着,出来赏月,哪里吓人了?”
说着,她缓缓道,“倒是刘妈妈,觉得我吓人,莫不是……
心里有鬼?”
刘妈妈一僵,心脏狂跳起来,眼珠子本能的就想往杏树上看,又生生忍住,讪笑道:“什么鬼啊神啊,不过是被二娘子吓了一跳罢了。”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林稹很歉疚的样子:“说来也怪,我刚才还瞧见有个黑影子立在我窗口,不知刘妈妈可瞧见了?”
刘妈妈一僵,整个舌头都像是被人扼住了似的,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被吓住的脑子终于动起来,结结巴巴,一狠心,干脆道:“是我。
不瞒二娘子,我大晚上的手头痒,想找阿孙和春来家的赌钱。”
阿孙、春来家的,是偎雪坞里的两个扫洒婆子。
“又怕被二娘子和五娘子瞧见,这才张望一番,想看看二位娘子可有入睡?”
林稹嗤笑一声,直言道:“天色已晚,外头风又大,我实在不想折腾,索性也就直说了。”
刘妈妈一颗心直直的跌落谷底。
“我方才已瞧见了,你把什么东西抛上了隔壁墙头的杏枝。
如今只有两条路,要么你老实交代,要么我先去找架小梯,取了那东西再去找祖母,揭破此事。”
刘妈妈汗出如浆,只讪笑着,“二娘子说笑了,天太黑,莫不是二娘子看错了。”
林稹轻笑,扭头就往门口走——
“二娘子二娘子!”
刘妈妈急急往林稹房门口追了数步,又赶忙压低声音,生怕被其他人听见,“二娘子,真没什么,夜里风大……”
却见林稹步入庭中,绕开纠缠过来的刘妈妈,走了两步到墙角,抬头一望,瞧见杏叶间隐隐约约的:“原来是个香囊啊,里头装的是什么?”
刘妈妈眼看着没了办法,只好道:“不瞒二娘子,这香囊里头真没什么,不过是拿来祈福的,我是岭南逃荒来的,家里有这个习俗,得在夜半的时候……”
林稹不等她说完,扭头就走,边走边喊:“枣花,枣——”
“二娘子!”
刘妈妈情急之下,一把扯住林稹袖子,“我说!
我说!”
林稹停步,回头看着刘妈妈。
刘妈妈额间细汗涔涔,只拽着林稹的袖子不叫她走:“是、是,就是……”
她咽了咽口水,绞尽脑汁地想。
“想不出来?”
林稹笑问,“不如我替你编一个?
是刘妈妈你和韩家的仆人私通?
还是刘妈妈是西夏派来的谍子,要给韩相公府上的谍子传信?”
刘妈妈腿一软,急急道:“这是什么话!
怎么、怎么就成谍子了?
不是、我不是!”
“那就是闰姐儿和韩家郎君有染。”
此话一出,刘妈妈活像是被掐了嗓子似的,瞪大了眼睛,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林稹冷笑一声:“看妈妈这表情,应当是了。”
“不是。”
刘妈妈瞪着林稹,目光凶狠,“是我!
是我和韩家的仆人有染!”
林稹听了,也不由得赞叹道:“闰姐儿有你这么个乳母,是她的福气。”
刘妈妈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听她这话分明是不信的意思,便急切道,“不是我为闰姐儿遮掩,只是那香囊的确是我的,我和韩家的下仆认识,这东西是给他传信的。”
林稹摇摇头,“妈妈不必拿话唬我,你们是仆人,多的是时间出府说话,何苦要大晚上的来院子里扔什么香囊呢?”
“如此见不得人,要么真是谍子,要么就是为不便出府的闰姐儿传信了。”
林稹叹息道,“妈妈,你自个儿选一个吧。”
刘妈妈实在没了办法,只好放软了语气,低声哀求道:“二娘子,闰姐儿日子过得不容易,你是做姐姐的,能不能当作没看见?”
这就是承认了。
林稹这才蹙眉道:“闰姐儿日子过得不容易,我的日子就好过吗?
你们大晚上的来我院子里干这种事,一旦事发,我多半逃不过去。”
刘妈妈也有些愧意,只管唯唯诺诺,低头不语。
林稹又放软了语调:“只是话又说回来,闰姐儿也是我妹妹,我自然盼着她好。
你且带我去闰姐儿那里,容我将此事问个清楚。”
先不说这阴私之事到了她的院子里,林稹已经沾上了。
单说这香囊是扔去给隔壁韩家的,她现在正发愁韩家的事,眼看着闰姐儿和韩家有联系,自然要去探探。
“这、这……”
见刘妈妈还是吞吞吐吐,林稹已有些不耐烦,冷声道:“你若不带我去,我便当场大喊,揭破此事。
届时祖母一到,顷刻之间便事发。
“
“纵使闰姐儿能逃过去,你刘妈妈大晚上的出现在我院子里,还疑似与外人私通传信,势必逃不掉。”
“再者,若不叫我知道,你们日后难道不来偎雪坞传信了吗?”
三条理由,条条正中刘妈妈心里隐忧。
刘妈妈只能无奈点头,“二娘子且随我来。”
“刘妈妈且稍候。”
林稹温声道,“外头风大,我披件衣裳再去。”
“哎。”
刘妈妈点点头,又四处张望着,见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这才放心嘱咐道,“三娘子快去快回。”
林稹便面对着刘妈妈,一步步后退,待离的远了,这才快步进了房门。
“娘子,外头怎么了?”
房里的枣花已被吵醒,迷迷瞪瞪的揉眼睛。
“没什么事,不过是刘妈妈来找两个婆子吃酒赌钱罢了。”
还没等枣花松口气,林稹又道:“枣花,我随刘妈妈去见一见闰姐儿,若明天天亮之前我还没回来,你只管去找祖母和父亲,告诉他们今晚的事。”
枣花霎时又忧虑起来,黝黑透红的小脸都不会笑了,只管巴巴的喊她:“娘子,这是要去做什么?
你要去跟闰姐儿告状吗?”
“自然不是。”
林稹失笑,又安抚了她几句,这才随意取了件衣裳披在外头,出了门。
“刘妈妈,我不认得路,你走前头引着我就好。”
刘妈妈也没多想,只管走在前面引路,林稹就跟在她后头几步远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轻手轻脚的进了疏香院。
却说闰姐儿正在房里踱步。
又不敢把灯火点得太亮,生怕被窈娘的人瞧见,又担心刘妈妈那头出了什么事?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焦虑之下,难免急得团团转。
忽听得门咯吱一声——
闰姐儿顾不得仪态,转头望去,竟被吓得面如土色:“你、你怎么?”
林稹跟在刘妈妈后头进来,只笑眯眯道:“我在偎雪坞睡不着,正巧撞见了刘妈妈往韩府墙上抛东西,便过来寻你。”
闰姐儿犹如挨了雷劈,一时间面白如纸。
刘妈妈见了,心疼不已,赶忙上去端茶:“三娘子莫担心,二娘子答应了,不往外说的。”
闰姐儿又是惊,又是怕,只管把那茶盏往桌上一撂,忍不住埋怨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刘妈妈一见她蹙眉,只心疼坏了,一个劲儿的哄:“是老奴不好”,“老奴该打”,“莫哭莫哭。”
林稹见了,不免叹息道:“刘妈妈,你出去罢。
我跟闰姐儿说两句话。”
闰姐儿一把攥住刘妈妈的袖子,鼓起勇气回嘴:“你都已知道了,要告诉祖母尽管去便是。
如今又来说什么?”
“我并不想去告状。”
林稹就站在门口,对着闰姐儿轻声道:“只是你要往我院子里扔东西,我总得来问个清楚罢。”
听她亲口允诺不会告诉祖母,闰姐儿这才平静下来,好歹没那么惊慌了,只是到底不信她,又是疑惑又是提防,“你就是来问问的?”
“你先叫刘妈妈去外头守着,仔细院子里有人起夜。”
林稹道。
闰姐儿也怕被人发现,点头示意刘妈妈去门外守着。
刘妈妈便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合上门。
室内寂寂无声,只莲花烛台上一小只蜡烛明明灭灭。
林稹站在门口,闰姐儿遥遥的站在另一侧,不停地揪着手里的帕子。
两人相对,林稹开口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扔过去的香囊里是什么?
情诗还是信物?”
闰姐儿羞得不行,把脸往边上一撇:“你、你这是什么话?
好不害臊!”
“你敢做,我为什么不敢说?”
林稹淡淡道,“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
若你和那人真是有情人,我倒也不介意帮你一把。”
林稹等了半天,才等到闰姐儿犹如蚊讷的声音,“是一张纸条。”
“所以你们至今还在通信?
不曾交换过信物?”
闰姐儿低低的嗯了一声,林稹又问:“既然如此,你可知道和你通信的那人是谁?”
闰姐儿脸色臊意更甚,她躲躲闪闪,帕子都快拧成麻花了。
“说话!”
林稹催促道。
“……
是韩十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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