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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此时的林稹坐在榻上,倚靠引枕,听着外头风雪大作之声,默然不语。
她摊开手,两枚铁钱静静躺在掌心。
皇佑通宝,篆书。在积年累月的流通里,边缘被磨损,但没有锈蚀,也没有灰尘。
保存的很好,很干净。
很用心。
林稹看了许久,久到掌心铁钱渐渐润湿一片。
她收起了两枚铁钱,搁在了枕畔。
她阖上眼,静静听着外头风雪声。
第二日,枣花早早地爬起来,特意去打了一大盆热水,“娘子,快来洗漱。”
“……好。”林稹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
枣花急了:“娘子,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是不是昨天婚礼累着了?”
“没什么。”林稹低声道,“再歇歇就好了。”
枣花点头,老实道,“那娘子,我拧了热帕子,你先敷膝盖。”
林稹刚接过,枣花又迟疑道,“娘子,你眼睛是不是有点红?”
林稹强打起精神来,笑了笑,“昨日受了罚,睡不着,夜里熬了会儿。”
枣花的表情也变得难过起来,可她只是个女使,不好说嘴府里的主子,只能道:“娘子,你别难过了。”
“没事。”林稹将帕子敷在眼睛上,今天还不知道要不要去请安,只是疲倦道,“你先忙便是。”
“好,那我先去叠被子。”
“等等。”林稹忽然道。
枣花已拿起软枕,惊觉枕下有两文铁钱,“娘子,这里有钱。”
林稹已扯下了敷在眼上的热帕子,神色复杂地伸出手,“给我罢。”
枣花只觉奇怪,好端端的钱,怎么会放在枕头底下。
“娘子,我去把钱匣取来。”
林稹张了张口,想说话,犹犹豫豫,却终究没拒绝。
枣花噔噔噔就把钱匣取来了。
林稹接过,一打开,全是散碎的铜钱、铁钱。
这两枚铁钱放进去,就像一滴水,融进水里,再也分辨不出来了。
“娘子——”枣花见她呆着不动,只抱着钱匣发呆,不由得担忧道,“娘子,你怎么了?”
林稹回神,勉强道:“没什么。”
她说着,伸手,将两枚铁钱,搁进了钱匣。
见她搁好了,枣花便想伸手接过,“娘子,给我罢,我去锁好。”
“等等!”林稹忽然伸手,覆住那两枚铁钱。
“枣花,你去取个香囊来。”林稹道。
枣花一头雾水,但还是老实取了个素香囊来,“娘子,这个缠枝纹的可好?”
“卟——”
“叮——”
林稹解开香囊,听着第一枚铁钱撞进香囊的沉闷声,两枚铁钱互相撞击的清脆声。
枣花很是迷茫地看着娘子把两文钱装进香囊里,又郑重压在枕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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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才俊或是才女闺秀之类的话。”
“这样的书信,充作证据,未免也太单薄了些。”
“已足够了。”韩旷沉声道,“不过是要个过得去的理由推拒掉藩王罢了,届时便对外宣称两家早已有意,正要过草帖,恰好赶上流言而已。”
韩蕴静静听他说完,忽出声道:“到底单薄了些。除了这个,可还有其他办法?”
韩旷眨眼间就可以提供许多许多个办法:“找个相师,只说我刑克妻子,需得熬至三十方可娶妻。料想十年后,夺嫡之争也该结束了。”
“又或者,找个其他流言,推波助澜,盖过去便是。李太师孙子的杀人案解决了吗?西夏那头的战事如何了,相公去位后接替他的会是谁?汴京到处都是盘口,早有人开赌了。”
“可这些办法都不如林家简单、有效、一劳永逸。”韩蕴忽然打断道。
韩旷倏地沉默。
见他不说话,韩蕴冷笑一声:“你想出来的这条计策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余地。”
“为了胁迫我去林家重提婚事,你就得把它做成唯一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否则但凡有第二个好办法,我凭什么要去林家低这个头?”
韩旷垂首,默然不语。
若真有后手,有第二个好办法,他能想得到,祖父凭什么想不到?只有不留余地,才能逼着韩蕴去林家提亲。
书房里很静,只有韩蕴半是讥讽,半是感叹的声音。
“十二郎,你当真是作茧自缚。”
在簌簌落雪声中,韩旷沉默了许久。
他或许是聪明过了头,早早算到这桩婚事一定会成,哪怕不成,祖父也要让它成。
他只是没算到,自己有一天会亲手放弃。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韩旷默然站着,许久以后,才开口——
“祖父,你去过赌场吗?”
韩蕴眉头微蹙,沉声道:“赌场,人间炼狱罢了。”
“不错。”韩旷点头道,“恶鬼沉浮其中。可人性如此,所以赌场屡禁不绝。”
韩旷垂首,看不清脸色,只是声音很平静。
“祖父,我赌输了。”
“愿赌服输,离场走人。”
西风紧,雪落簌簌,室内寂静无声。
良久,韩蕴冷声道:“你赌输与否,与我何干?”
“什么时候,婚姻大事,要由你们这些儿女辈做主了?”
“既然林家是最好的办法,我为何要退而求其次?”
韩蕴声色冷沉:“滚回文通楼读书。傍晚,我自会去林家提亲。”
97·第97章\\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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