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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枣花看着自家娘子这副样子，只觉很难受，又不知道为什么难受，只好怏怏唤了声“娘子。”
“好了，先吃饭罢。”林稹打起精神来笑笑，“菜都凉了。”
两人用过饭，天色已很黑了。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小了些。
又有个女使提灯来报，只说老夫人找。
林稹会意，心知是前厅谈完了，韩相公已走了，祖母来通知她。
林稹撑着伞出门，雪小了，夜里却显得很亮堂。
她神色平静地到了松鹤堂。
余氏点了灯，坐在里头等她。
“祖母。”林稹请安。
余氏也不费口舌，单刀直入道：“你和韩家的婚事定了。”
林稹眼睫微颤：“我知道了。”
余氏细细打量她，见她神色平静，没有欢喜，也没有憎恶，似认了命。
余氏叹息道：“珍娘，你可怨我？”
林稹微怔，摇头：“我知道，长辈们是为了我好。”
为了她好，也是为了林家好。
许多许多事，都是可以一石二鸟的，并不冲突呀。
“你知道就好。”余氏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你如今待韩家有恩，嫁过去势必受敬重。夫婿又出挑，这实在是一桩极好的婚事。”
林稹点头，“祖母，我知道的。”
余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珍娘似是认了命，可她这性子，从来都是闷声不吭干大事……余氏又怕她再折腾，心里七上八下的。
偏她态度摆得好，自己也不好多说，只能道：“既然你知道，便好生在家中备嫁。待明年春闱过后，你便要嫁去韩家了。”
林稹微怔，春闱在二月，也就是说，她最快二三月就要成亲了。
“好，我知道了。”林稹点头。
余氏就起身，“你也早些回去，天黑路滑，慢些走。”
“多谢祖母关怀。”林稹客气告辞。
出了门，雪渐萧疏，林稹望着廊下黯黯灯火，惘然地立了许久。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照常请安。
既然韩家和林稹那里都说好了，余氏也不吝于宣布：“珍娘的婚事已定了。”
众人正吃惊，余氏又叮嘱钱氏，“你是做母亲的，得多上心。”
钱氏一愣，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敢问母亲，定得哪家？”
“韩相公家。”
堂中人齐齐一惊，闰姐儿吃惊之下差点打翻杯盏。
果不其然，那一日韩相公上门的确是来跟林府结亲的，只是不知是哪个小娘子，竟被珍娘上去截了胡。
钱氏想明白了，心里难免有气：“不是退婚了吗？”
“何曾退婚？”余氏蹙眉道，“不过是谣言罢了。”
窈娘听得瞠目结舌，当时寿宴过后，可是祖母亲口说“珍娘的婚事取消了”，现在怎么又变成了没退婚？
“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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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珍娘的道理？这样罢，我也出个五十贯，全当给珍娘添妆了。”
余氏面色和缓了些，倒是钱氏，愣过后越发眉头紧皱，“母亲，不是我薄待珍娘，可我实在是………”
“我知道。”余氏叹息道，“没个生计，坐吃山空的，手里没钱也寻常。”
见余氏理解，钱氏顿时松了一口气：“多谢母亲。”
她到底是继母，生怕别人说嘴，只好道：“那母亲，我这里能出个……二十贯。”
殷氏撇撇嘴，大房是真穷啊。
这样穷的大房偏有这么好的婚事，老天真是疼憨人。
“二十贯也好。”余氏面不改色道，“韩家不是那等轻薄人家，珍娘什么情况他们也知道的。”
钱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好歹还能为娇姐儿、璋哥儿多留些。
“好了，采娘，馥娘明日回门，你先去忙罢。”余氏吩咐道。
殷氏应了一声，比起侄女，到底还是女儿更要紧。
她一走，余氏即刻望向钱氏，淡淡道：“巧娘，按理来说，子女无私产。可当年在湖州，京里送来的节礼、淮哥儿挣来的银钱俱给了你。”
钱氏心一凛，立刻道：“母亲折煞我也，不是我不愿意为珍娘添妆，而是我手头真没多少钱。”
余氏不为所动：“临上京前，淮哥儿怕你们娘几个花销不够，昼夜不休地替人代写书信、撰墓志铭文，共计攒下十几贯，都留给了你。”
“娘，我真没多少钱。”钱氏抿着唇道。
“你临上京前，家里的田地势必都佃了出去，房子里头的东西怕被人糟蹋，多半也卖干净了。得来的这些钱都在你手里。”
钱氏就不说话了。
余氏叹息道：“巧娘，我还是那句话。都是一家人。”
“珍娘有福气，嫁了个好人家。难道娇姐儿就沾不上光吗？淮哥儿、璋哥儿将来选官，不求什么打点，只求肯指点一二，就大为受用了！
“几十贯钱算什么，多少人家求也求不来，你不要犯糊涂啊。”
钱氏抿着唇，“娘，我最多、最多只能出三十贯。”
“五十。”余氏沉声道，“你若出的比采娘还少，你说珍娘记谁的恩？”
记恩也记不到她这继母身上。
钱氏怏怏不乐，到底还是被逼着出了五十贯。
林稹浑然不知这些，她照常作息。
又过了一日，正是馥娘回门的日子。
明日，便要下聘了。
林稹一觉醒来，窗前的案上竟多了一张纸条。
很普通的白纸张，不曾熏淡香，更不是从前送来的浅青杏花暗纹素笺了。
林稹看着这纸条，默然许久，终于伸手展开——
“必不食言。”
林稹怔忡片刻，掌了灯，伸手，将纸条焚烧殆尽。
又重新裁了一截纸，写了，塞进锦囊里。
韩旷是在入夜后才接到锦囊的。拆开一看，里头只有一句——
“前程要紧。”
韩旷茫然一瞬，怔怔地看了许久，最后将这纸条扔进匣中，再不去看。
他写四个字，人家也回四个字，谁也没少写。
谁也不肯多写。
【作者有话说】
1我没水文，我写这篇文的时候，定下的就是这种节奏，慢吞吞的，文案也写了，就是这种调调。
2建议大家看一章，订一章，别多订，万一要弃文也方便，尽量别花冤枉钱。
3关于字数，由于我很少写这种多配角的文，导致我估算字数错误。这文还有挺多没写完的。大家可以弃文，也可以等完结，跳订。
4如果我没写好，那就是我的错，大家可以骂我，别骂我女儿珍娘。
最后的最后，祝贺大家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99·第99章\\x\\h\\w\\x\\6\\c\\o\\m(x/h/w/x/6/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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