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他们养在地底下的怪物，是他们自己都不敢面对面接触的存在，然而他们依赖却又避之不及的怪物，在那几个人手里居然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他们的秘密真的还能瞒得住吗？
地底下的阵法并不难找，毕竟成群的尸鬼从阵法所在的地方涌上来，他们留下的气味，就是最好的路标。
越是靠近阵法，尸臭味就越浓，比刚刚在地面上闻到的味道更甚。
尸鬼明明都已经处理了，这里味道却比尸鬼身上的还重，只能说明，上面烧掉的那些尸鬼，并不是全部。
“我们要进去吗？”
下来的路上，他没忍住又吐了几次，现在已经快虚脱了。
方文瑞一直把玻璃罐子抱在怀里，吐的时候都没松开半分，几乎已经快忘了自己手里还抱着这么个东西，突然被提醒，他手都麻了一下，赶紧把罐子拿远了一点。
方棋：“对。”
现在不用谁说，他也已经开始担心一个问题。
方棋知道他想问什么，却也没说，就那么站在密道口等着。
“……”
方文瑞腿脚发软，下意识就想找个东西支撑一下，但这隧道里什么都没有，他能扶住的也只有隧道壁了。
正这么想着，他手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湿意，有什么滑腻的东西从他手心里滑过，他“啊”得叫了一声，整个人也往旁边一撞。
方文瑞手里拿着玻璃罐，所以是他照的明，灯光打到隧道壁上时，三个人的目光都顿住了。
刚刚方文瑞碰巧按到的，就是那张嘴。
方文瑞整个人都麻了，用力甩了甩自己被舔过的手。
不用他喊，方棋他们也看见了。
“哭了？！”方文瑞头皮都炸了：“这他妈到底是什么？！”
寅迟声音也变得低沉道：“是一个婴儿的尸体。”
婴儿的整个身体被嵌进了墙体，动弹不得，他脸上没有丝毫正常婴儿该有的红润，白得人，哭出来的声音也并不惹人怜惜，尖锐又刺耳，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女鬼在山上提到的“她”的孩子。
“……”
刘福的妻子现在就待在方文瑞手里的罐子里，婴儿哭成这样，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公司楼底下埋进了这么多条人命，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察觉？
方棋沉着脸，继续往前走。
但是光源一离开他，身体一陷入黑暗，他顿时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赶紧跟了上去。
方文瑞走上前研究他一会儿，退回来道：“刷脸的，打不开。”
方棋顿了顿，干脆熄了灯，把手机放回兜里，走上前环住双手往门上一靠，不动了。
这是什么操作？摆烂吗？
方文瑞：“……”
没有了光亮之后，之前一直持续的婴儿啼哭已经渐渐停下了，大概过了不到五分钟时间，刚刚他们走过的隧道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着几个人急促又紊乱的喘息声。
“不可能！那可是最高科技的虹膜锁，除了刘总谁都不可能打得开，他们怎么可能进得去？”
“玻璃门和科技门怎么能一样……”
两个人的吵嚷被一个声音呵止了，那声音方棋他们很熟悉，属于刘福的声音。
刘福他们装备齐全，举着强光超亮的太阳能手电，将整个隧道照得跟白昼一般。
他不由得想：难道他们真没找到这里？
方文瑞突然被强光刺眼，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寅迟则在灯光打过来之前垂了眼，抬手掸了一下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的泥土。
“……”
方棋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抬手一指背后上了锁的科技门：“你是自己来打开，还是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再用它打开？”
科技这种东西，有利也有弊。
他们可以直接跳过刑讯逼供密码这个流程。
后面跟着刘福进来的几个人：“……”
刚刚进来时和他争论的几人：“……”
但现在这是重点吗？
反应慢了几拍的人终于动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们摸到刘总一根手指头，门已经打开，露出一间带阶梯的地下室，方棋长臂一扬，猛的将人摔了进去。
和外面那扇科技感十足的防护门相反，地下室里的景象和科技没有半分关系。
这应该就是汇聚阴灵的那座阵法。
地底下承载了一栋公司大楼的土层里，埋进了数不清的尸体，尸体有大有小，有完整的，也有残肢，有的甚至只剩下了头，却依旧活着似的，被强光刺激，立马挣扎着要从土层中破土而出，但是没有了肢体，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