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还是吃外卖吧。”
他好像从方棋对出门很排斥的态度里找到了一点共鸣同是懒癌患者没错了。
他大惊道：“我去，昨天的事上热搜了！”
“……”
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在官方公布是由一起封建迷信导致的命案之后，网络上群情激愤。
【听说有很多人一起参与，是一起集体性犯罪！】
【我看现场发布的照片，里面连婴儿和孩子的尸体都有，他们简直丧心病狂！】
方文瑞觉得网上的网民简直就是他的嘴替。
实在不是警察办案效率低，而是刘福他们藏得太好，他白天都进了公司一楼大厅，却没有闻到任何异味。
在网上发表完自己的观点，方文瑞才关注到那些婴儿尸体的照片。
一看到照片，他就想起了他在地下隧道里被其中一个婴儿尸体舔过手心，到现在还是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方棋他们盘问刘福和那几个“村民”时，方文瑞正忙着到处找他爸的魂，并没有听到婴儿的来历。
听完，方文瑞三观碎了。
“简直是惨无人道！丧尽天良！”
方棋：“你再拍一下我让你现在去蹦极。”
激愤的情绪被遏制，方文瑞又瘪了瘪嘴。
方棋不以为意：“面都没见过的亲生孩子，能有什么血缘亲情？”
他说得随意，方文瑞却是猛的一顿。
“……你怎么了？”
方棋：“？”
顿了一会儿，方棋反应过来了什么。
这大概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方棋又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外卖点的是两碗肥牛米线，汤汁浓郁，肉鲜味美，适合胃部不适没什么食欲的人下口。
方文瑞一直偷偷睨他，被发现了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吃，吃了一半，他才终于忍不住问：“你以前……那个，你……收养你的人，对你好吗？”
刚知道自己有个亲生哥哥的时候，他碍于方铎，没有去打听过相关的事情，后来方铎被送出国，他因为赌气，更是排斥和方棋有关的任何消息。
他以为方棋会怀念以前的生活，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却见方棋一脸漠然，听到“以前”的话，他一丝情绪变化都没有，说：“不好。”
他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方铎从小对他很好，他小时候没有玩伴，很爱粘着方铎，他想同龄人应该都是这样的，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感情总是要比外面的人深的。
方文瑞：“有什么？”
“那还挺好的。”
方棋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问题。
方棋：“林江，读书。”
方棋：“死了。”
方文瑞悚然一惊。
是他听错了吗？
方文瑞磕磕巴巴的：“那她……她是怎么……”
是因为生病吗？还是因为意外？
方文瑞：“……”
他怎么那么会问呢？
丰山区唐岭路……
方文瑞还沉浸在自己戳人痛处的愧疚里，突然听到他这么平静的问自己，着实愣了一下，才点头说：“是，是有一个大学城。”
那就是了。
覃元彦是他养母的儿子，也是把他抱回去借此生出来的儿子，以前叫方元彦。
高中以前，他们还生活在林江市比较偏远的郊区，两个人不同的年纪上了同一所高中，方棋是自己考上的，而覃元彦是他亲爹花钱塞进去的，因为这事被他妈说了几句他没用，覃元彦就把他记恨上了。
方棋记住这个地名倒也不是他对这事有多在意，只是丰山区的大学城，是曾经的高中生都很向往的地方，高中填志愿的时候几乎全班都在讨论那个地方，听得多了，他也就记住了。
他一直盯着手机不说话，方文瑞心里忐忑不安，又不好打扰他，自己一口一口吃着米线，吃完了才说：“你……还不吃吗？米线把汤汁吸干了就不好吃了。”
方棋低头看了眼，果断锁屏放下了手机开始吃。
方文瑞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