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不住话，所以问了出来：“你皱什么眉？”
方棋：“？”
然后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寅迟这种情况，他可以去投胎吗？
阴煞之气洗掉之后，他还剩下什么呢？
或许连灵魂都不再是他自己。
他怔了怔，随即皱了眉。
方棋：“……”
寅迟：“……”
方棋现在就是地府里的官，而寅迟就是地府里的百姓。
方棋不想理他了，可想过的问题又总是忍不住在意，他看了寅迟一眼，又看了一眼，开口说：“你想过去投胎吗？”
方棋：“……”
又或许他是因为，就算想了也没用。
程锦他们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和孙又青站在一起，看着气氛稍显怪异的两个人，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程锦：“……”
他飘了。
程锦顿时用敬佩的眼神看向他。
你是看不出那两个人现在不容其他人插话的氛围吗？
方棋抬头睨了他们一眼，没回答，直接用玻璃罐子把十几只女鬼一起收了。
行叭。
这一趟涨了不少见识，就算无功而返，程锦他们也没什么觉得可惜的。
鬼域彻底消散，外界的声音传了进来，会所里隔音太好，任何声音都不明晰，但总比鬼域里的无声让人安心。
方棋也跟着迈步，迈了一步又顿住了。
某人这次没有阻止他。
然后看到寅迟在发呆。
“你……”
方棋：“……有活人。”
“……”
方棋一脸迷惑。
寅迟坦然回视他，好像在表示他刚刚什么都没想。
寅迟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背影，手里不紧不慢地将脱落的傀儡丝缠回傀儡娃娃身上，缠好了才迈开长腿，呼出了一口气。
方棋走进包厢里，鬼哭狼嚎并没有停止，甚至比之前叫得更加惨烈，还多出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哭！你们还有脸哭！为什么见鬼自己心里没数吗？看人家女鬼小姐姐们多么鬼美心善，居然还留了你们一条命，不知道感恩戴德，还想让我们帮你们驱鬼？吃屁去吧！”
咱们被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可没见人家心善。
虽然是他们自作自受，也叫恶有恶报。
把人揍得没声了之后程锦尤不解气，又狠踹了几脚，直把人都踹成了鼻青脸肿才作罢。
方棋没有让人跪下叫爹的癖好，他直接给喻明忠打了电话，让警察上来处理。
喻明忠早在方棋发完照片失联之后就赶了过来，推开车门下车，快步走向门口：“你没事吧？”
她还是第一次接完委托出来有了被警察接待的待遇。
要不是理解同样晒着的警察们不容易，就拎她的那个小警察，她一个能打十个！
但也不怪小警察不辨是非，并不是所有支队队员都和喻明忠一样多次出入鬼域有了非常规的认知，也不是所有人都已经洞悉了事情真相，知道被揍的人都是咎由自取。
把人送走之前，还收获了那个女生送他的一个飞吻。
他属实理解不了现在的姑娘。
那人单手握着推拉门的门把，和方棋一起站在门口。
华城集团的监控里，这人似乎就是和方棋一起的。
方棋侧头看了眼，没否认。
身份使然，喻明忠也不喜欢别人对自己过于热情，所以寅迟的态度对他来说更像是恰到好处，他也点了一下头，对方棋说：“你朋友好像脸色不太好。”
方棋抬头看了看被照得明晃晃的地面。
正想着要不要先离开这里，还没等他开口，他肩头倏地一沉。
方棋：“……”
喻明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