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棋很快又想通了，他把娃娃拿下来握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又把娃娃搁回了床头，起身进了洗手间去洗漱。
次日方棋起了个大早，回了一趟办事处。
但这次走进荒废的“城隍庙”，刻意和方棋“偶遇”的鬼多了起来，是因为地府又效仿人间，搞了一个绩效榜，用以激励地府鬼差。
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几乎完成了某些鬼差近十年的KPI。
错身而过的时候，方棋感觉那些前辈看向他时灰雾似的眸子里仿佛都在放着光。
偌大的电视屏幕今天是熄着的，谢辞坐在他的办公桌上，正用键盘在电脑上敲打着什么。
谢辞从电脑后面露出一只眼睛，神色复杂道：“你这是捅了鬼窝了吗？”
从他入职以来，地府给他派发的任务没几项，他自发完成的任务占了大成。
谢辞道：“这次又是什么？”
“……”
能让谢辞这个懒癌患者外加网瘾“少”年放弃他的游戏全然投入，只能是地府上级直接下发给他的任务，林江市需要谢辞亲力亲为的任务，百年不一定遇得上一件，应该就是方棋上次上报到地府的事。
谢辞也没瞒他：“有。”
谢辞也不多话，一边打字一边扔了一份数据给他，方棋拿起来看了看，是地府筛查出来的林江市近几年里死亡异常的人，有的是死亡时间和生死簿上的对不上，有的则是灵魂没去地府入档，鬼差叫魂也没有鬼应，多半已经消散或者成了其他鬼的口中餐了。
“其他地方肯定也有。”谢辞说：“人心难测，世上倒行逆施的人从古至今都没消停过，不过其他地方不归我管。”
谢辞：“……”
林江市近几年的“案子”，就跟上赶着给鬼差送业绩似的，尤其是某个鬼上任之后。
“谁知道是不是人……”谢辞随口说了一句，又突然察觉到什么，抬眼看向方棋道：“你好像很着急？”
他没说话，眉头却紧了紧。
事情解决了，寅迟才能恢复“自由身”。
谢辞用他心里的话回复了他，并附赠了他一句：“地府都不急你急什么？”
他站在办公桌前失神半天，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谢辞回完电脑上的消息见他还在，疑惑道：“ 你还有事？”
谢辞：“？”
谢辞盯着那块又黑又红的东西看了会儿，摇头：“不认识啊。”
谢辞低头，用手指拨了一下那东西，不解道：“你查这东西干什么？”
方棋抿了抿唇，又道：“这不是普通的玉，应该是玄门里的东西，你回地府找鬼问问。”
玄门里的东西找鬼问？他怎么不找玄门里的人问？
“你自己怎么不问？”
谢辞：“……”
方棋：“你欠我的，所以你去问。”
谢辞：“……”
他不也是个领工资的吗？
他确实可以自己去问，可一时也不知道找谁问，谢辞在地府几百年的积累，总比他的人脉广。
寅迟倒肯定见过这块玉，可他不一定知道这块玉的来历，他记忆缺失，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如果能弄清这块玉的来历，说不定就能找回他丢失的记忆，弄清所有的真相。
这个问题方棋暂时不想去思考。
他脸上带了一点茫然，又很快消散。
方棋从办事处回公寓，白天不适合搭鬼车，所以他叫了出租，上了车之后，他把自己从“因果”的杂念里扯出来，开始思考谢辞给他看的那些东西。
异常死亡也是死亡，警局里大部分都有备案，如果能弄清名单上那些鬼的死因，或许就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虽然工程量肯定巨大，但总比无头苍蝇一筹莫展的好。
“你在哪儿？有空来一趟警局吗？”
第072章 异常【修】
出租车在临近公寓的地方掉了个头, 直奔林江市市局。
但王正一并不因为方棋年纪小而轻慢他，甚至比对待市局领导还尊重，毕竟有着一些特殊的经历, 而方棋这种能力非凡的人总是让人敬畏的。
没想到他能来这么快。
“干你们这行的是不是赶路也有特殊手段？”王正一压低了声音偷偷问了他一句。
“正好在车上。”方棋解释了一句。
地府有地府的交通，科技虽然比不上人间发达，但鬼车的速度远比普通的车要快。
王正一也没问他大早上的为什么在车上, 接到了人转身就往市局里走。
“急倒不是很急。”嘴上这么说, 但王警官脚步一刻不停, 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最后摆烂似的：“算了, 我们先去看看吧。”
出乎意料的是, 王正一带他去的既不是会议室也不是办公室，而是法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