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忠也在法医室里，人站在解剖台前, 看到他们走进来，眼中微亮，但也没多热情，只是等着方棋朝他走过来。
“来了？”
“男性，四十二岁，名叫赵彬，一家汽修厂里的修车工人，死于三天前。”
来的时候方棋就有猜测，喻明忠给他打电话，肯定是遇上了正常刑侦手段解决不了的事，也就是说属于异常死亡，他也是冲这个来的，现在死者信息和地府同步，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喻明忠道：“没有死因。”
见他抬眼看过来，喻明忠认真道：“嗯，你没听错，没有死因，我们的法医查不出来。”
那里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戴着眼镜和口罩，手里的手套都还没有摘下来，明显还处于工作状态，看到一个大学生走进来，正大感意外地打量他。
方棋：“精神上呢？”
方棋：“……”
搞事？
他这话一出口，正沉默苦思的法医唰地一下就朝他看过来了。
中邪？
方棋没理会法医的错愕，问：“你们所理解的中邪是什么？”
方棋：“那他死前有精神错乱吗？”
喻明忠神色微顿，摇头。
“中邪是民间通俗的说法，在精神医学上可能表现为癔症，其主要症状是双重和多重人格、分离性遗忘、情感爆发等……”涉及到专业知识，法医解释了一句，又皱眉道：“不过喻队，就算是中邪，那也只可能导致死亡，不可能成为死亡症状，而且中邪一般不会死人，除非是精神失常自杀。”
早在喻明忠在他一无所获的时候给别人打电话时他就已经有意见了。
只是因为他确实查不出什么死因，对刑侦队长要找外援的做法他也不好说什么。
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人最多也就二十岁出头，还是个大学生吧？喻队居然找了个大学生来验尸？
这是一个刑侦队长能说出口的话么？
“喻队，我知道破不了案你也着急，但是中邪什么的……”
这人看着这么周正的一小伙子，干什么不好干行骗的勾当，还骗到市局来了。
中邪的怕不是喻队自己吧？
喻明忠道：“嗯，他不知道。”
喻明忠道：“他有用……这个晚点再说，你先看看尸体有什么异常没有。”
他有用是什么意思？
“赵彬”
其实是真的颤了。
“叫魂”之后，答案不出意料，没有鬼魂回应。
“……有监控。”喻明忠反应迅速，掩饰了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惊诧，并一肘子把张大了嘴的小王怼回神，强自镇定道：“你要看吗？”
喻明忠：“跟我来。”
两个人转身走出法医室，法医还在沉浸在刚刚颤魂的震撼里没有回神。
他听见那个大学生叫死者的名字叫出了回响音的效果。
眼见着两个人要走，他脱口道：“等等，你们……”
陈法医：“？”
这话问得奇怪，喻明忠作为一个刑侦队长，办案的时候法医是标配，没人会问一句他要法医干什么。
方棋：“知道。”
喻明忠也没问具体的原因，而是继续说：“想起了凤凰酒店的异常之后，我又翻阅了很多市局的档案，发现不只是凤凰酒店，以前还有很多已经结案的案子，死者的死亡都存在异常，但市局里那些前辈却都没有发现，尤其是近几年里，有人异常死亡的案子明显增多，今年更是一桩接一桩的大案，我不敢保证后面还会不会有这种离奇的案子出现，如果有，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的不一定是出外勤的一线刑警。”
所以喻明忠拉法医“下水”的原因，是为了快速分辨尸体的“正常”和“异常”？
办事处和市局如果合作会怎么样？
一个熟悉的名字，给他发了条微信。
幸好他现在不在公寓。
是一个卡通人物举着手四处张望的表情包，图片配有文字：人呢？
他诚实回复道：在市局。
喻明忠走在前面回头看见他等待的动作，微微挑了挑眉，问：“女朋友查岗？”
“不是。”
两人很快到了调取监控的地方，喻明忠走进监控室，对负责的警员说了几句什么，赵彬死亡地的监控很快被调了出来，然而监控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如你所见，他就是走在路上突然倒地就死了，毫无征兆。”
猝死都不带这么快这么平静的。
本以为赵彬的魂叫不回来，是因为他的魂被抽走了，一个人如果魂魄被抽走，只要速度够快，就能呈现出监控里那种身体突然软倒而身体毫无反应的效果，学校里查学生自杀的监控时，他魂魄离体就是这种情况。